明明室内空调的温度很适宜,但宋辞却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纪淮走到了他的身边,停了下来。
室内很安静,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但仿佛空气中的氧气全都被抽走了,又一寸寸被压缩到了极致,让人感到窒息。
宋辞一动也不动,假装自己就是一块雕塑。
但仍然抗拒不了纪淮的接近。
宋辞能感觉到头上拢下一层阴影来,然后是纪淮慢慢地靠近。
宋辞的心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血液汹涌澎湃地在血管中冲击着,一路冲上耳膜,使得他甚至耳鸣起来。
心跳加速跳动的声音被无限地放大。
铺天盖地,巨大而清晰。
就在宋辞快憋不住了想睁开眼睛大声地质问纪淮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纪淮的手落在了他的被子上。
宋辞:“!”
卧槽!!!!
宋辞以为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掀开他的被子了,但是纪淮却没有。
他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
盖到了宋辞的脖子附近。
宋辞:“?”
纪淮帮他盖完被子后,没有退开,反倒是向他这边倾斜了过来,像是要压在他身上似的。
宋辞又开始胆颤心惊,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纪淮的手落在了他身边的床头柜的睡眠灯上,然后将其按灭了。
室内陷入了一片静谧的黑暗中,柔柔的,像是躺在温和的溪流间。
宋辞在黑暗中将眼睛掀开一条缝,便看见纪淮对着他的方向,轻轻地道:“晚安。”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宋辞愣愣地看着纪淮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有点摸不着头脑。
等等他就这么走了吗?
这个晚上宋辞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实际上没过多久他便一头陷入了深眠中。
***
第二天早上,宋辞刚起床洗漱完毕,出门后便看见纪淮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看见他出来,抬眸对他一笑:“早。”
纪淮穿着家居服,身上还围着一条围裙,浑身散发着温和儒雅的气息,举手投足间,都彬彬有礼,俨然是一位绅士。
昨天下了场暴雨,今早起来却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天际甚至泛着点虹光,亮晶晶的,阳台上的绿植上犹沾着露水,晶莹剔透。
晨曦从窗外投射进来,打在纪淮的身上,勾勒出修长的侧影。
宋辞怔怔地看了两秒钟,身上还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像是一只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无尾熊似的,头发乱糟糟的,却显得格外呆萌。
纪淮的唇角微弯,一边去解身后的围裙带子一边道:“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吃饭。”
桌上放了黄灿灿的煎饼,还有煮好的稀饭,炸好的油条,盘子里放了两颗白色的水煮蛋,最后是两杯热牛奶。
十分的丰富。
宋辞晕乎乎地走过去,还没坐到桌边,便看见纪淮的手似乎有点笨,那带子怎么解都解不开,他自发地走过去,站到他的背后:“我来帮你。”
纪淮从善如流地收回手。
宋辞帮他解着带子,一边问道:“你几点钟起来的?”
纪淮:“不早,刚起来没一会儿。”
带子被全都解开了,宋辞刚想退开,纪淮便慢条斯理地道:“不好意思,我的手是湿的,能麻烦你顺带帮我脱下来一下吗?”
宋辞下意识地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对,但是又想不出来,只好顺着他的话走,手指搭在了围裙的边缘,顺着纪淮张开的手臂往下脱。
宋辞是站在纪淮的背后的姿势,他以为纪淮让他解围裙,除了张开手之外,肯定也会稍微配合他一下,比如转个身,走两步什么的,但是纪淮一动也不动。
宋辞费劲地往前伸了两下,几乎要把纪淮从背后抱进怀里,但是那围裙就是怎么都从纪淮的手臂上下不来。
隐约间,他的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了纪淮上扬的嘴角。
宋辞一脸狐疑地去看,但发现纪淮却正正经经的,表情无辜极了,像是什么坏事都没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