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满面愁容,但看见他,还是和他打了声招呼,“啊,白先生早。”
白墨向她颔首,“陈姨。”
他望着她手中的餐盘,虽然没开口问什么,但陈姨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道:“啊,这个。”
陈姨叹了口气,有些惆怅道:“小少爷他生病了,有点低烧,估计是昨天晚上吹风吹的。”
听陈姨提起他,白墨手中的动作蓦地滞了一瞬。
下一瞬,他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吹风?昨天吹风的人明明是他,怎么病的人倒变成了他。
陈姨看了他一会儿,斟酌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继续说:“昨天少爷因为放心不下,回来以后就一直在等您,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晚上又一直在客厅等,窗户都开着,这一吹就吹病了。”
白墨握着汤匙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陈姨叹了口气,“白先生,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些多嘴,但……小少爷他只是说话有些心直口快,其实他心肠不坏的。
“他昨天回到家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一直在等您,一刻都没休息过。
“而且……刘叔还说,你刚下车没多久小少爷就打电话联系大少爷他们了。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您的。”
白墨依旧没有说话,但握着汤匙的指尖已经用力到有些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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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内一片昏暗。房间中央的大床上躺着一个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加湿器,发出了咕噜咕噜的运作声。
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一道缝隙,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身影在门口站了一会,便朝房间中央的大床走去,在床边站定。
狭长的凤眼垂下,望着床上熟睡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白墨: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之后的白墨:老婆qaq。
第009章 生病
床上的身影整个人都被柔软的鹅绒被盖得严严实实,被子拉到了鼻子下面,额头上搭着一块湿毛巾,露出来的脸庞泛着酡红,双目紧闭但眉头微微蹙起,似是很难受的样子。
白墨垂眸看着这一幕,伸出手将被子拉下来了一些。床上的人像是这才喘过气来一样,嘴唇微张,原本淡红的唇此时有些苍白干涩。
白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眸中没有任何波动。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长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眉间拢起。
白墨怔了怔,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目光紧盯着床上的人,像是在提防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然而,在他意料之外的是,沈嘉言在醒来以后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眸中甚至都没有聚焦,像是一种半梦半醒的懵懂状态。
他弱弱地动了动嘴唇,艰难吐出一个字:“……水。”
白墨微微一愣,此时也察觉到,沈嘉言似乎并没有看见他在这里,不,应该说他看到了,但并没有意识到此时站在他床边的人是他。不然他恐怕会勃然大怒,满脸嫌恶地吼着让他滚出去吧。
沈嘉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意识还没有完全回笼,只是又虚弱地叫了一声,“……水。”
白墨垂下眼睑,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过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他才终于有了动静。
他走到床头柜前,将水壶里的水倒进水杯里,拿到沈嘉言面前。
但床上的人并没有动,似乎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过了好一会儿才极其缓慢地将手从手臂里抽出来,颤颤巍巍地伸向他。
白墨皱了皱眉。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先将水杯重新放到了床头柜上,将他额头上搭着的毛巾拿掉,又将被子掀开了一些,托着沈嘉言的肩膀将人缓缓扶着坐了起来。
隔着单薄的睡衣布料他都能感觉到沈嘉言此时滚烫的体温,手掌触碰到那温度的时候他不由蹙起了眉头。
这是低烧?
沈嘉言就像是没力气一样浑身都瘫软着。白墨原本想让人靠在床头靠背上的,可是对方此时甚至连靠着都不行,频频向前倒。
白墨一咬牙,只好在床边坐下,强忍着内心的反感,将人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手伸手去拿水杯。
他将水杯递到沈嘉言嘴边,掌握好角度将水杯微微倾斜,对方也顺从地张开了嘴,将水喝了进去。
白墨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思绪忽然有些飘远,对方不喝了的时候也没注意。
“嗯——”沈嘉言有些呛到了,咳嗽了两声。
白墨这才回过神,迅速将水杯拿开,但还是有一些水流了出来,顺着他的下颚滑了下去。
白墨蹙眉,又伸手将水杯放回床头柜,用纸巾给他擦拭了一下洒出来的水。
沈嘉言在喝完水以后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张虚弱地喘息着,眼角因为刚才被呛到而有些泛红,眉头依然紧蹙。
白墨看了他一会儿,正想抽出身子把人重新放倒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敲门声,陈姨的声音响起,“白先生,您在里面吗?”
白墨停下了动作,应了一声,“陈姨,我在,进来吧。”
陈姨这才将门打开,她手中端着刚才的餐盘,里面还是粥,但似乎被热了一下,还冒着热腾腾的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