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二回与她这般说了,上一回,明苏心慌意乱,转身便走,这一回她仍是慌乱。
然而隐约间又极不满,反问:“若是今夜你没能将他劝走,那要如何?”
郑宓的笑意凝住,微微低了下头,再望向明苏时,目光愈加的柔和:“那我便再无颜见你了。”
明苏的心骤然间跳得剧烈,她想说我不在意这个,可话到嘴边,她忽然想到,她今夜不该在此,她不该来见皇后,不该任由皇后拨乱她心绪,她该一心一意,想着阿宓才是。
颈间还挂着那枚小貔貅,阿宓如今还不知在何处,这貔貅又是如何自她身上流落出来的,可她却在此地,听皇后说这些近乎暧昧的话语。
明苏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她淡淡地说了句:“娘娘见不见儿臣,都是娘娘的事。儿臣冒昧打扰,便先告退。”
说罢,不等皇后出声,便立即转身走了。
郑宓听惯了她的冷言冷语,虽刺心,但也知怨不得明苏,她看着她的身形没入夜色之中,忽然觉得,明苏今日如困兽一般,仿佛有什么心事。
明苏回了贞观殿,倒头便睡,可惜却是一夜无眠。
她不住地想起皇后,想起她凑近她,在她耳边说话时的气息,她似乎也饮酒了,气息温热,带着酒的香甜。
她想到皇后对她说,“那我便再无颜见你了。”
想到皇后劝她,让她谨慎一些,别招了皇帝疑心。
想到她说的每句话。
明苏握紧了小貔貅,半梦半醒间,害怕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心中明明只有阿宓,她清楚,她对阿宓的心意从未消减,可皇后为何频频入她思绪。
明苏很慌,她怕极了自己是个薄情人,又忍不住想,会不会是阿宓早就看透了她不是一个好人,故而迟迟不归。
天还未亮,明苏便起了,她头疼得厉害,却也顾不上,赶着出了宫。
昨日与三皇子见面,为的是弄明白小貔貅究竟是他送来的,还是五皇子送来的,若是五皇子,那便多半是出自程池生之手。
她径直与三皇子道他府上出了一内应,又将送来小貔貅之人的相貌描述了一番。那人果真是三皇子身边较为得用之人。
问到这里,明苏已肯定了大半,东西是自程池生之手流出。
小貔貅为何会在他手中。明苏不敢想。
三皇子反复问她如何发现那人是内应。他这人粗莽,神色间做不得假,明苏不敢深想,也不敢接着去查,与三皇子说了许久,都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倒是三皇子道:“明寅如此行事,便是挑唆你我相争更烈,他好坐收渔利。”
又问,“这貔貅究竟是什么来头,你怎如此上心,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