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2)

花圃里温暖如春,各种多彩的花卉开的正好,哪一支都比当初自己送给沈疏珩的那捧野生大波斯菊来的娇贵好看。

但都比不上他那一捧大波斯菊的灿烂。

“等我们搬了家,来年春天在院子里种一片大波斯菊,好不好?”云彦问沈疏珩。

沈疏珩笑着点头,顿了一下才说:“其实当时你送我的那一捧我还留着。”

“什么?”云彦睁大了眼睛:“还没坏吗……还是你做成了干花?”

沈疏珩摇摇头:“冻干之后封存在玻璃罩里,还有那枚戒指,也放在一起。”

“那枚草编的戒指你也留了?”云彦瞬间有点心虚:“我还以为你早就扔了,我那枚早就不见了……”

草编的戒指能有多久的生命力?戴了没多久就被他揉的不成样子,晚上扔进了垃圾桶。

不过说来也奇怪,“你那时候怎么会想到要留那捧花?”

沈疏珩表情有些尴尬:“为了应付外公,我看他很喜欢,怕他问我……不然,大约真的会丢掉。”

一点也不浪漫,但真诚的可爱。

云彦哈哈大笑。

虽然不如那捧大波斯菊有意义,然而这花圃里的花,却让沈疏珩想起了另一件往事。

“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你总是带花给我?”

云彦笑起来,有些揶揄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给你带的花啊?”

沈疏珩没有说话,轻咳一声,脸颊却有些微红。

当年,在乔思谕说服了老师换到沈疏珩的班级,坐到他的身边之后,就发现日常总有很多目光投过来。

他最开始以为是看自己的,毕竟自己直接换班的行为也是够奇葩的,但后来他却发现,其实更多人还是在看沈疏珩,和自己无关。

沈疏珩毕竟是曾经的校草,原本就引人瞩目,残疾之后也丝毫没有减少,正相反,那些目光因为他的残疾、轮椅和被王澈当众侮辱的过往而变得更加复杂,加入了更多的好奇、怜悯和可惜。

而沈疏珩最不需要也最痛恨的,就是这些好奇和怜悯。

不仅是他们班上的同学,还有不少外班的同学,在经过班级后门或者来他们班找人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将视线放在沈疏珩身上。而沈疏珩因为身体限制只能坐在最后一排,几乎无处藏身。

有许多次,乔思谕都看到沈疏珩在他人的目光下默默忍耐,心不在焉,浑身紧绷,连握笔的手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他觉得,那可能是他第一次心疼一个人。

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冷冷地对上那些打量沈疏珩的目光,当那些人看到他的眼神之后,就会不好意思地将目光收回去。

但这还不够。

原本他是坐在沈疏珩的左手边,而班级的后门在沈疏珩的右侧,后来他想了想,在某天放学之后,将两个人的桌子换了位置。

沈疏珩第二天来上课的时候发现了,没说什么,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变化。

但两人毕竟在最后一排,乔思谕就算坐在他身边,也不可能完全挡住那些目光。

于是……某天早上,乔思谕带来了一束鲜花和一个花瓶,早晨一到班上,就大大咧咧地将花瓶拿出来接了一点水,然后将花插进去,摆在了两人桌子中间。

放在那里的时候,乔思谕还碰了碰他,说:“这个有点大……借一下你桌子啊。”

沈疏珩不置可否,于是乔思谕把大大的花瓶放在了两人连在一起的桌子中间。

有同学投来惊诧的目光,乔思谕就直接瞪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儿啊?”

有老师问起这花,乔思谕就解释:“最近心情不好,摆束花我心情舒畅,学习效率高。”

那大大的一束花帮沈疏珩挡住了不少的视线目光,与此同时,如果有人看过来,他也不能确定那人是看花还是看他,索性都理解为是在看花,渐渐地,反而自在了很多。

到现在沈疏珩还记得,那第一束花里有一株鹤望兰,又叫天堂鸟,那花如此高傲而又如此美丽,仿佛永远不该凋谢。

但那毕竟是鲜花,早晚都会衰败,随着它们的衰败,沈疏珩发现,自己心里竟有一丝遗憾和恐慌。

却没想到,几天之后,乔思谕又带来了另一束,替换掉了之前的那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