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蛋不懂:“为什么这么麻烦啊,你直接告诉村长爷爷不就好了。”
王叶敲了他脑袋一下:“笨,我这是在帮你积累人望,你不想村长爷爷和船锚叔对你另眼相看吗?不想村人都尊重你、感激你吗?努力点,说不定下下任村长就是你了。”
海蛋哈哈笑:“我才不要做村长,事情太多。”
“你就成天想着玩吧。”王叶气得又敲他一下,海蛋还是太小了,六小中他学习最不认真,也是最不可能被岩药师看上的,倒是他二哥海崖和船锚的长女船桨很有希望。
但海蛋是第一个和他接触的海沟村人,也是海蛋先发现他和雷木,并且一直很亲近两人,王叶当然希望海蛋将来能好好的,所以他把棕糖的取糖法和制作方法都只告诉了海蛋一人。
从海草岛集市的货物就能看出,制糖业在这个世界的钱景十分美好。尤其是角戈群岛这一片,他们不缺盐,但糖这东西却仍旧属于改善物资,价格卖得还有些小贵。
虽然棕糖因为原材料和产量的原因,想要大量制作大量倾销基本不可能,但好好经营的话,养家糊口绝对是足够了。
海崖看到海蛋在和小叶子说悄悄话,十分羡慕。
但他只是羡慕海蛋和小叶子的随意和亲昵,并不妒忌弟弟的机遇。因为他很清楚,海蛋是他弟弟,海蛋能和小叶子处得好,不管小叶子私下给海蛋多少好处,最后受益的都是他们全家。
就算海蛋以后都藏私,他们家现在受到的好处就已经足够全家所有人享受一辈子的了。现在村里人谁不羡慕他家?
“喂,你们是海沟村的对吧?”一个渔民打扮的中年人提着一个篓子,走过来对海崖不客气地问道。
海崖秉着来者是客的想法,很认真地回答:“是。你想买什么可以到摊子那边询问,如果想要治疗骨伤,我带你去找我们小叶子师……”
“我就是来找那个药师学徒的,听说他还有一个哥哥很厉害?快带我过去。”中年渔民催促。
海崖以为对方是来求医的,就把人带到了王叶面前。
结果这中年人看到王叶和雷木……雷木那张脸让他确认了两人身份,竟然张嘴就说道:“我是富德他婆娘的弟弟,我姐让我来跟你们说一声,让你们去她家一趟。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些事做得太过分就不好了,你们现在气也出了,人也被你们折磨狠了,总不能一直让富德和奇器就那么下去,海神爷爷也会看不过眼。”
中年人把手里拎着的鱼篓往雷木面前一递:“喏,这是我姐让我给你们的礼,里面可是两条海鳗,贵得很。大家各退一步,你们去把富德和我外甥治好,往日的事情也就一笔勾销,大家还是乡亲。”
王叶和雷木:“……”该说奇葩的家人果然也奇葩多吗?
海沟村人:“……”这人是来找揍的吧?富德他婆娘是有多恨这个弟弟?
王叶和雷木都懒得搭理这人,王叶今天遇到的奇葩太多,完全就把这中年人当演戏的看。
最后还是船锚出面,让这位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中年人还很不高兴,一副王叶和雷木不给他面子的生气模样,还质问船锚,那两兄弟是不是嫌他们送的礼太少。
船锚跟这种混人没什么好说的,直接让他滚蛋。
中年人气跑了,一路还骂骂咧咧。那两兄弟不肯收东西,他还怎么占大头?又有那么多人看着,他想说把东西已经送到都说不出口。现在好了,他姐给多少,他都得拎回去,白算计了。
次日上午,王叶和雷木就跟着村长去了海边码头。
岩药师也带着随从登上了海沟岛的中型渔船。
很多人都在暗中注意王叶和雷木这对兄弟的去向,眼看着他们的船驶离了海岸。
海草岛岛主富秀山接到消息,头疼:“怎么这就走了?我还正想找他们。”
富德的妻子也听到消息,疯了一般地跑来,扒住他家大门就大声哭:“岛主,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现在那两个跑掉了,我们家富德和奇器怎么办啊?”
富秀山也恼了,不是恼王叶和雷木,而是恼富德一家,当即骂道:“早干什么去了?我怎么跟你们说的?让你们带着礼物去找人赔礼道歉,跟人好好说,再找海沟村人的帮忙说合一下,事情说不定早就解决了。就你们死要面子,非要让人家来找你们,人家凭什么找你们?你们以为你们是谁?”
富德的妻子委屈上了。她不是没找,她已经让人去找了,还让人带了东西过去,以前在村里,她什么时候这么跟人低声下气过?可对方却半点不给他们家面子,东西没收不说,还把她弟撵回来了。
她昨晚跑来想找岛主给他们家撑腰,岛主却怎么都不肯,还让他们再送礼去,还要她亲自去。
她还在犹豫,昨天她给了她弟整整二十个银币还有两筐海鲜,就这样对方也没收,那下次去要带多少?再加十个银币够吗?
能养出富奇器那样的儿子,这位富夫人也是个对钱财极为看重的抠门人,别人给她钱可以,让她拿钱出去送给别人,那就跟割她肉一样,哪怕是为了救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也心疼。
谁想,就这么一犹豫,那两兄弟竟然乘船走了,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女人急了,可人都走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哭天嚎地了。
富秀山让人把富德婆娘送回家,也有点后悔没再次去拜访那兄弟俩,他原本想着集市还有近一个月,后面慢慢相处也来得及,更自然一些。
谁想那对兄弟突然就走了。
富秀山正叹气,就听说海沟村有人来拜访了。
富秀山连忙道:“快请!”
来的是船锚,双方客套一番后,船锚说出了他的来意。
“那两位贵客要离开,咱们村长就找两位贵客说了,海草岛人连同岛主在内,大多数都是厚道人,对咱们这些邻居也不坏,有那个别人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哪个地方没有好人坏人?”
富秀山连连点头:“海老哥说得极是! ,还是海老哥看得明白,咱岛出那么一个人,我都不好意思。只是岛上实在缺少药师,没奈何,也让大家跟着受委屈了。”
船锚当然不会在这时候指责富秀山纵容那对父子,跟着点头附和:“是啊,谁都不容易。原本您亲自去找过我们,那两位贵客就打算意思意思,让那对父子疼个两天就收手。总不能人做错了事、得罪了人,却一点惩罚都没有,对吧?”
富秀山当然只能说对。
“可是……”船锚就把昨天下午有个自称是富德妻弟的人拎了两条死海鳗上门的事,详细描述了一遍。
富秀山听得脸色通红,不光是气的,还是羞的。
“两位贵客走前说了,虽然那一家子很讨厌,但他们很喜欢海草岛的风光,也很喜欢海草岛人的朴实,更尊敬岛主您维持这个集市的辛苦,感谢您对周边邻居的照顾,所以现在这会儿,那对父子身上的异状应该已经消失。我过来就是跟您说这件事。”船锚道。
富秀山松了口气,更觉得羞愧难当:“老弟啊,你和海老哥的恩情,我富秀山记下了。我知道那两位如果不是看在你们村的份上,肯定不会那么轻易饶过富德父子俩。”
富秀山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纵容那对父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