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的话就好像也带着魔力,音乐声停了,动物们也停在原地,观众席上的声音渐渐变小,最终鸦雀无声。
“好了小姐,我要开始了。”
魔术师从怀里掏出一枚略显破旧的黄铜怀表,他轻轻一按,啪的声表盖弹开,时间正指向九点整。
“时间是经受不住拍打的,只要你跟它保持良好的关系,它就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比如说,假定现在是上午九点,正是要开始上课的时间,你只要对时间稍声暗示一下,眨眼间时针就会转到一点半。”
魔术师的声音低沉回荡在耳边,怀表坠下,只靠一根细长的铜链挂在魔术师指间,不断左右摇晃着,秒针在忠诚的一格格跳动。
暗示
汪雀想着魔术师的话,却不知在思考的过程中,这一切已经在她脑中成型,刹那间,怀表像是疯了一样,骤然转到了一点半的位置。
“疯帽匠、三月兔和榛睡鼠在红皇后的音乐会上大声歌唱。”
穿着工装服的兔子和松鼠无声地蹦蹦跳跳上舞台,围在汪雀脚边,魔术师的声音继续响着,“他们刚唱完第一段,红皇后便大喊着他在糟蹋时间把他的头砍下来”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视线逐渐模糊,观众席、舞台、魔术师的手全都变成大片大片的色块,只有那轻轻摇摆的怀表,时针仍旧一下下跳动着。
“自打那次之后,时间就在也不听从要求了,永远,永远地停止在了六点钟”
时针转到了正下方的位置,在这一刻,表盘上所有的指针都停住了转动。
一切都被定格了。
永远的下午茶时间。
坠落。
一片混沌中就连坠落的失重感都不甚明显,汪雀轻轻落到草地上,又过了一会儿,才从迷蒙中睁开眼。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环视一周,她正躺在一片草地上,灌木被修剪成整齐的模样,不远处巍峨的宫殿耸立,一张典雅白的圆桌放在绿树的浓荫下,桌前坐了两个人,正在喝下午茶。
为首的是个红礼群的中年女人,她身量不高,微胖,接近五十岁,素颜的模样就像会在小区楼下高声谈着家长里短的大妈们,再普通不过,可举手投足的气质又将她和普通这二字泾渭分明地分隔开。
接近两米的魁梧男人在她身边,熟悉的身形和黑西装让汪雀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曾在公馆大厅中第一次见到的小丑。
不过这时候,小丑脸上并没有化着可笑的妆容,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样子,汪雀警惕地观察了一会儿,见这两人似乎无法看到自己,站起身,拍拍裙摆上的草屑,一步步走过去。
如果她想的不错,现在她已经被魔术师催眠,此情此景,只不过幻境罢了。
靠得足够近了,汪雀才发现桌上除了两人之外,还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厚书。
书的封皮上一个字都没有,只画着古老阵法的图案,质地是肉眼都能看到的颗粒的动物皮,汪雀抬眼,第一次看到的小丑的样子。
有点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