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动作稍微大上一些后,眼前这个分明陷入沉睡的男人就立刻有了动作。
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再次被男人抱了回去, 那搂着他腰身的手更紧了几分, 钟叙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被男人给紧压到了肩窝处。
变换了姿势后,钟叙再动弹不得, 刚才至少还能转头, 但现在却侧头都不行;钟叙甚至有种错觉就是,他这身体是不是按照冀望怀抱长的?否则为什么会搂得这么紧密贴实得宛如一体呢?更让钟叙不解的是,被紧紧搂在对方怀里的自己, 竟然还不觉得难受?
3039小声催促:“叙哥,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你抓紧呀。”
钟叙听着3039的催促声,也不再小心翼翼了,他难道还怕动作大了把人吵醒不成?他来这本就是为了把冀望吵醒的。
在这挣扎的过程中,钟叙差点要怀疑冀望是不是八爪鱼转世,每当他挣脱出一些,冀望这男人就手脚并用的想把他塞回怀里,也或许是这具肉身多年没有动弹,钟叙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小得可怜。
最后他不得不手脚并用的翻身把冀望反压在身下。
但就算是这姿势,冀望也一点都没有放开搂住他腰身的手的意思。
“靠,这身体也太虚了。”
嘟囔了声,钟叙趴在冀望身上,抓紧时间地用手去拍打冀望的脸颊,同时出声呼唤着冀望的名字。
“冀望!起来!”
“醒醒啊你,你不是想见我吗?老子现在就活在你面前了,你倒是起来啊!”
“你个怂货,就知道躲梦境里,你不是想尽办法复活我吗?怎么还没成功你就放弃了?”
“所以说什么想复活我都是假的?有个冒牌货在梦里陪你你就心满意足了?”
“狗崽子!你再不起来,老子就睡死过去再不睁眼见你了!”
钟叙不停不停的在冀望耳边念叨着,有喝骂有威胁,只不过因为他现在的身子实在是虚弱,以至于说出的话语比起喝骂和威胁更像是在抱怨跟撒娇。
钟叙边说着边拍打冀望脸颊,随着他的话和动作,冀望紧闭的眼皮之下眼珠波动了下。
房间里太黑,钟叙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抓紧时间的继续把人弄醒。
*
真实梦境之中,雍虚殿的庭院内,冀望在把钟叙这不相干的人等赶走后,人也再次平静了下来,他搂着一直在安慰他的终虚之坐下,整个人把脑袋埋在了终虚之肩颈处,极力平复着恶劣的心绪。
终虚之也回抱着他,双手更是在冀望后背轻轻抚摸安抚。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在呢,我一直都在。”
终虚之的话宛如最佳灵药,冀望听在耳里很快就平复了狂躁的情绪,他用脑袋蹭了蹭终虚之的颈脖,喟叹地出声:“虚之——”
“嗯?我在呢。”终虚之柔声答应。
“你不是假的,你一直都是真的对吗?你也从来没有死去,一直都在我身边的对吧?”冀望问。
终虚之笑着回答:“我当然没死啊,我要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谁?”
说着终虚之还伸手拉过冀望的手掌,让他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胸口。
“你看,我的心不还跳得好好的吗?它在跳动着,以后也会一直为你跳动。”
冀望感受着手掌下强而有力的心跳,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也逐渐的跟手心下的心跳声渐渐合拍。
弯下身,冀望把耳朵附在终虚之的胸口上,听着从那胸腔处传来的心跳声,冀望缓缓闭上了双眸,嘴角勾起意思微笑,喃喃说:“你说得没错,它在跳动,以后也会一直为我跳动下去。”
钟叙的意外出现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终虚之只是抱怨着说:“以后都不让钟叙这兔崽子再来了,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
冀望对此也只是冷哼了声。
最后关于钟叙的话题,是终虚之感叹了声:“从前教导钟叙这小屁孩儿的时候,也不知道长大了会这么惹人厌。”
冀望拿过终虚之想要翻书页的手在唇边吻了下,说:“所以你说你收什么徒弟,有我这么个出色的徒弟还不够吗?”
两人说笑间,似乎就真的把钟叙来过甚至讲过的话给忘到了脑后,他们继续着之前钟叙未曾闯入的状态,怡然自得的相处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声熟悉的声音幻听般传入冀望的耳朵。
最开始他以为是终虚之在说话。
“虚之,你说什么了?我没听清?”冀望询问。
终虚之诧异地抬眸看向他,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我没说话啊?”
冀望眉心微蹙,应了声后也没放在心上。
这时终虚之像是躺腻了,他放下书伸着懒腰起身,然后才对冀望说:“不躺了,躺了一天了,你晚饭想吃什么?我去让荀平修准备准备。”
“我——”刚想回答终虚之的话,更清晰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你不是想见我吗?老子现在就活在你面前了,你倒是起来啊!”
冀望顿住了声音,猛的转头四顾;他十分确定,这在他耳边响起的声音绝对不是眼前终虚之说的,毕竟他刚刚可是一直注视着对方的,说没说他看得一清二楚。
但既然不是终虚之说的,那为什么这声音会和终虚之这么像?不,不是像,应该说根本就是同一个声音。
看着冀望突然转头四顾的动作,终虚之一脸莫名:“冀望?怎么了?”
“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冀望又问。
这一次终虚之侧耳认真的倾听了许久,最后还是皱眉给出肯定的否认。
“没有啊,雍虚殿内你今天都没准侍从进来,哪来的其他声音?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会儿?”
看着终虚之担忧的表情,冀望当然不想让他担心,索性摇摇头后也不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