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君道:“此时何时,此情何情,难道姑娘还要避男女之嫌么?”
左少白突然挣扎而起,道:“不敢有劳张姑娘了,在下还可行得。”
范雪君低声说道:“在未敷药物之前,盟主不宜行动。”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刻,盟主是伤病之人,属下是大夫,最好别抗大夫之命。”
范雪君突然一挥右手,又点了左少白身上两处穴道。左少白身子一软,向下倒去。张玉瑶右手探出,不自觉的把左少白抱入了怀中。
范雪君道:“阵中尚有残敌抗拒,姑娘请随我身后入阵。”
刁蛮顽皮的张玉瑶,不知何故,竟变的对范雪君百依百顺;应了一声,抱着左少白紧随范雪君身后行去。
左少白虽然被点中了数处穴道,但他耳目尚能听闻,看那些深入阵中的红衣剑手,大都倒卧地上,显是已被点中穴道,不觉中心暗道:早知此阵有此威力,实是用不着出阵和人恶斗。心中忖思之间,人已行入茅舍。
只见那黄衣长髯大汉,和十几个红衣剑手,盘膝而坐,闭着双目,靠在竹壁上。
但闻范雪君低声说道:“可以把他放下了。”
张王瑶脸一红缓缓放下左少白。
范雪君道:“姑娘请去召回万护法和黄荣、高光,要他们将那些生擒的红衣剑手,一并带回茅舍。”张王瑶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范雪君低声说道:“盟主伤势不算太轻,还望能听属下的话,你肩负大责大任,不能轻身自贱,需知此刻你的受伤的时机已极不当,如若你不是盟主之尊,属下就要先问你一个私自出阵攻敌之罪……”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雪仪,解开他的穴道,再替他敷上生肌止血散。”
范雪仪依言行到左少白的身侧,先解了他身上穴道,才从怀中摸出一个翠玉瓶来,倒出一些白色药粉,敷在左少白伤口之处。
左少白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惭愧,但又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好强自忍下,闷不作声。
片刻工夫,张玉瑶带着万良和黄荣等,一齐走了进来,每人都挟着两个红衣人。
范雪君轻轻咳了一声,道:“张姑娘么?”
张玉瑶道:“万护法和黄、高二位,都应命而来。”
范雪君道:“好!先把陷入阵中的人运入茅舍。”
万良、黄荣等应了一声,重又奔出茅舍。三人进进出四五次,才把陷入阵中的红衣人,一齐运进茅舍。
万良查点一下人数,道:“除了重伤和死亡之人,还余下三十六个红衣剑手、”
范雪君道:“强敌经此一战,一日之内,大概不会再来相犯,万护法请立刻去备制三辆马车,停在阵外,再来复命。”
万良似想多问,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转身而去。
范雪君自言自语的说道:“有三十六人相助,声势也不算小了,金刀盟主出现江湖,也算有了一点气魄。”
黄荣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姑娘之意,可是要把这些收作我用么?”
范雪君道:“不错,我摆下这座六甲奇阵,用心也就在此。”
黄荣呆了一呆,道:“这些人如何肯听我等之命?”
范雪君道:“自然有办法。”
左少白坐在一侧,心中暗道:“此实一大罕闻罕见的奇事,倒要仔细瞧瞧,她用的什么办法?”
只听范雪君说道:“点他们四肢穴道,解他们要害重穴,要他们自能看、耳能闻,心里能想。”
黄荣、高光依言施为,先点了那黄衣长髯大汉四肢穴道,然后,又分点了三十六个红衣剑手四肢穴道,才解开他们身上晕、迷重穴。回头看时,只见范雪君转过身去,背对着那些红衣剑手而立。黄荣心中大感奇怪,正想喝问,范雪君那妖美无匹,动人心弦的声音,已然传了过来。道:“让他们每人喝一杯洒。”张玉瑶应手而出,手中托着一个木盘,缓步行了过来。
黄荣等听惯了范雪君的声音,还未觉出什么,那黄衣长髯大汉,和三十六位红衣剑手,却是从未听过这等美妙的声音,全都听得为之心神一震。
抬头看去,只觉眼睛一亮,风华绝代的张玉瑶,手托木盘行了过来,直到那黄衣大汉身前,道:“请用一杯水酒。”
那大汉冷冷的望了张玉瑶一眼,闭口不言。
范雪君道:“他们如是不肯食用,就点他的‘天突’穴。”
黄荣应声出手,点了那黄衣大汉的天突要穴。
张玉瑶行到一个红衣剑手身侧,道:“喝下一杯酒。”那大汉摇摇头,闭上双目。
范雪君得妹妹弹指相告,虽是背对那些红衣剑手而立,但对场中情形,却是知道的十分清楚,冷冷道:“对他们先礼后兵,凡是不肯饮下那毒酒的人,都点他们的‘天突’穴。”
黄荣心中暗道:“好啊!你一口气说出那杯中之酒有毒,他们自然是不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