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数招,韩士公已知遇上劲敌,不出所料,那大汉果然是个用剑的高手,如非他手中短剑光芒耀目,使那大汉有所顾虑,只怕早已被迫落败了。
狭谷恶战,近身相搏,攻拒之间,各极险辣,招招间不容发。
韩士公虽在地势上吃了大亏,双手又有铁铐结连,但他手中的短剑的锋芒,使那大汉甚多顾虑,不敢硬接他的剑势,而且短剑运努灵活,在这深陷入壁间的峡道中相搏,反占了不少便宜。
彼此间互有优劣,扯成了半斤八两之势。
林寒青圆睁一双大眼,看两人搏斗之势,愈来愈是险恶,已成了生死之争,心中大是焦急,暗暗忖道:“看形势两人再打下去,势必要有一方伤亡,不论伤的是那一个,都将是无法了结之局。”
心念转动,立时大声喝道:“住手!”
韩士公听得喝声,心神做分,手中短剑一慢,那黑衣大汉手中长剑乘隙而入,寒光闪过,削去了韩士公头上一络蓬发。
那大汉一剑得手,疾退一步,冷冷喝道:“什么事?”
韩士公被他剑削蓬发,心中极是不服,怒喝一声,短剑“穿云射月”,疾点过去。
那黑衣大汉骤不及防,眼看短剑来势奇快,急急向一侧闪去。
饶是他应变迅快,也被那一剑划破了裤管。
黑衣大汉冷冷说道:“乘人不备,岂是大丈夫的行径?”长剑一挥,疾劈下来。
韩士公短剑“迎云捧月”封开长剑,答道:“彼此彼此。”侧身挥剑,硬向上面闯去。
两人再度交手,更是激烈,斜阳反照下,剑芒闪转,寒光夺目。
寒月心头大急,回头望着林寒青,道:“怎么办哪?”
林寒青道:“峡道窄小,双方又在舍死硬拼之际,谁也没有法子分开他们。”
寒月道:“难道当真要他们拼了死活出来么?”
林寒青望着两人搏斗之势,沉默不语。
寒月道:“你总得想个法子呀!”
林寒青看两人攻拒之间的剑招,越来越是恶毒,不禁一皱眉头,叹道:“再要打下去,不出五十招,定要有一个伤在剑下。”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双剑交击在一起,那黑衣大汉手中的长剑,登时被削去了六七寸长短。
韩士公哈哈大笑,道:“你让不让路?”
那黑衣大汉冷哼一声,霍然退后了两步,右手挥转长剑,幻起漫天剑影,直罩下来。
他手中长剑足足三尺,被韩土公削去了六七寸,尚有两尺三四寸长短,退后了两步,峡道宽大甚多,长剑运转之间,方便了不少,攻势更见凌厉,韩土公登时被逼的险象环生,但他性格强硬,连经恶斗,挥剑苦战。
寒月眼看两人的顶门之上,都已见了汗水,显然这一场比剑,都打的十分吃力,芳心之中,焦急如焚。尖声喝道:“不要打啦!”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
林寒青剑眉一场,沉声喝道:“站住!”探手一把,抓住了寒月肩头,接道:“你要找死么?”
寒月抬头望去,只见两人剑来剑往,险恶如旧,生似都未听到她的喝叫之声,她是少女习性,急虑之间,泪水夺眶而出,道:“快放开我,再要打下去,非要有人伤亡不可了。”
林寒青道:“未动手前,你为什么不加拦阻呢?”
寒月道:“他们都不肯听我的话呀!”
林寒青道:“现在他们都已动了真火。为了保存声誉硬拼,舍死忘生,那是更不会听你的了。”
寒月呆了一呆道:“那就让他们先把我杀了就是。”
林寒青道:“那也无补于事……”
微微一顿,接道:“你站远一些,准备救人,我上去试试看能不能把他们分解开去。”
阳光下但见剑芒飞绕,两条人影,已被那森寒的剑光淹没,间有一现,更见凶险,寒月忽觉心头泛上来一股寒意,情不自禁的问道:“救那一个呢?”
林寒青淡然一笑,道:“不知道,也许是韩老前辈,或是那黑衣人,也许是我,都有可能。”侧身越过寒月,缓步向前行去。
寒月急道:“林相公,你要谨慎些。”
林寒青回首一笑,露出一排雪齿,剑眉轻杨,星目闪光,神采照人,清洒异常,缓缓的说道:“你退到一丈外去,距离太短了,你措手不及。”
他的风采,足以撩动任何女人的芳心,寒月伍了一怔,依言向后退去。
林寒青逼近两人四尺左右处,突然一挺蜂腰,拔身而起。
绝壁间人影闪动,快速如燕剪掠波,直向韩士公和那黑衣大汉交错的剑光之中跃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