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远原想借此机会,一窥车中之秘,是何事物能使那南天三煞忽然间改变了主意,且不惜低声下气,认错而去。
但寻讲话的丫头,除了露出一个脑袋之外,右手紧抓住车帘,方振远竟无法瞧到车中的景物。
这时,前面的车子,都停了下来,第三辆篷车上缓步走下来刘夫人,道:“春兰啊!你说哪个病了呢。”
春兰道:“是姑娘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烧得烫手,人也晕了过。”
刘夫人加快脚步,行了过来,道:“快些扶我上车看看。”
春兰伸手一拉,刘夫人连跳带爬的上了车。
方振远心还未死,希望能查出那南天三煞退走的原因,守在蓬车外面。
这时,刘大人闻声赶了过来,接道:“什么事啊!”
刘夫人突然流下泪来,道:“婉儿病的很厉害,一定是受了惊骇,得了急惊风。”
刘大人究竟是做过大官的人,遇事很镇静,拂髯沉思了片刻,道:“叫春兰给她服用一包十妙散让她睡一会,到前面镇店上,再请大夫瞧瞧……”
忽见杨四成走到方振远身边,低声说道:“二爷,探子马……”
方振远睑色一变,接道:“探子马,你没有看错吗。”
杨四成应道:“错不了,属下自信还有这份能耐。”
方振远似是陡然间负重千斤一般,脸上是一片沉重之色,缓缓说道:“你去招呼玉龙一声,要他们留心戒备,这一次,咱们栽不起了。”
杨四成点点头,转身而去。
刘大人轻轻咳了一声,道:“方老师,什么叫作探子马?”
方振远脸色一片冷肃,缓缓说道:“探子马么,就是人家放出来的探子……”
刘大人点点头,接道:“我明白了,咱们前面说吧!”转身而去。
大约是那位刘夫人也听出了苗头,脸色一变,疾快地缩回车内。
方振远一行人犹如惊弓之鸟,无不小心谨慎,准备应付事变。但能不能应付过去,谁也没有把握。
这时,杨四成快步行了过来。
方振远立时迎了过去,问道:“四成,可有什么变化?”
杨四成摇了摇头,沉声道:“二爷,事情有点邪门……”
方振远一皱眉头,接道:“怎么回事了?”
杨四成道:“那探子马放辔而去,道旁一株大树上留下侯安二字,照江湖规矩说,他们似是放弃了这趟镖。”
方振远点点头,道:“也许人家不是冲着咱们虎威镖局卖的交情。”
杨四成尴尬一笑,道:“二爷,你可把我给蒙糊徐啦,侯安放镖,不是冲着虎威镖局的招牌和二爷你的威望,难到冲刘家的人不成?”
方振远淡淡一笑,道:“很难说啊……”
语声一顿,低声接造:“四成,你觉得刘家的人,是不是有些奇怪?”
杨四成亦是老江湖,虽未详知内情,但已料到方振远话必有因,当下反问道:“二爷可是发觉了什么?”
方振远加快脚步,远离那刘姑娘乘坐的篷车。一面说道:“南天三煞下手劫镖,事先早考虑清楚,决不会为了咱们虎威镖局的威名,中途改变主意,还镖之外又认错而去。”
杨四成道:“属下亦是觉得奇怪,但却想不明白内情,听二爷的口气,似乎是南天三煞冲着刘大人放镖了。”
方振远摇摇头道:“刘姑娘……”
杨四成心头一震,失声叫道:“你是说那位年纪很轻的刘小姐……”
方振远急急说道:“轻一些。”
杨四成急急住四,回顾了刘姑娘乘坐的蓬车一眼。
方振远接造:“就是那位刘姑娘,南天三煞,打开了她篷车垂帘,瞧了一眼,就立时改变了心意,还镖认错。”
杨四成沉吟了一阵,道:“属下想不出,什么东西能使南天三煞一见之下,吓的立时还镖。”
方振远尴尬一笑,道:“这个,我也想了很久,但却是想不出一点头绪……”
长长吁一口气,接造:“不过,咱们总算知道了那位刘姑娘,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奇人。”
杨四成道:“似乎是那位刘姑娘吓出了病……”
方振远笑道:“这叫作欲盖弥彰,不论那位姑娘如何聪明,但她总还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