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秋虽然料定秦羽烈今晚不可能妄生异心,却还不敢十分肯定,因而打算再度去看看秦羽烈和公孙彤二人的动静。
她才纵下一座岗峦,跨过一道干涸的沟涧,突然有一个长发垂肩的白衣丽人挡住了去路,这使她大大的一愣。
原来这人是古寒秋在终南山中曾经数度见过的白玉梅。
古寒秋得了一愣,讶然说道:“你也到长安城来了。”
白玉海道:“山中冰雪封冻,无处存身,只得暂到市尘之中住上几天。倒想不到在这儿遇上古娘子,真是幸会。”
古寒秋一听就觉出话中大不是滋味,心中不禁微愠,然而她却不敢轻易发作。因为她早就知道白玉梅功力过人,在山中出入飘浮犹如幽灵,逞一时之意气,必然会大大地讨一场无趣。
心中念头如风车船打了千百转,口中温和地说道:“想必你也是前来观看黄衫客和柳南江一场生死之战的。”
白玉梅冷声道:“不劳动问。”
古寒秋不禁又是一愣,心中怒火更是升高了数尺,手中的黑竹箫也杨了起来。
不过,又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冷笑了一声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嫌多,寒秋别过。”
白玉梅长袖一挥道:“请古娘子慢走一步。”
那一挥之势,竟然涌出一股强劲的威力,卷起了一片砂石。
古寒秋顿时发现对方有挑衅的念头,身形连退五步,右手黑竹箫平举胸前,左手反手到后,按在蛇篓的盖口上,蓄势以待。这才冷声问道:“你我言语既不投机,还有何话可谈?”
白玉梅笑了一声道:“话不投机也要谈。”
以古寒秋的性格,早就上手了,可是面对这个在终南山中已见过多年的白衣幽灵,心中却多少有点顾忌。
银牙一咬,耐住了性子说道:“既然你有兴趣一谈,寒秋也就奉陪了。”
白玉梅道:“听说古娘子曾经答应过柳南江,今晚要为地巡场?”
古寒秋将头一点道:“有此一说。”
白玉梅道:“古娘子自觉有此能力吗?”
古寒秋道:“尽心尽力而已。”
白玉梅冷笑道:“好个尽力而为,听起来真令人好笑。”
古寒秋仍然耐位性子说道:“有何可笑之处?”
白玉梅道:“凡事该当量力而为,古娘子还是少管闲事。”
古寒秋心中大大一动,冷声道:“寒秋多管闲事莫非对你有所不便吗?”
白玉梅将头一点,道:“不错。”
古寒秋沉声说道:“古寒秋说一不二,奉劝一句,最好不要妄生异心。”
白玉梅道:“请古娘子自顾颜面,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古寒秋低叱道:“你和柳南江有何过不去?”
白玉梅道:“娘子管不着。”
古寒秋道:“寒秋非管不可。”
说完,扭头就走。
白玉梅宛如幽灵般一闪,复又拦住了古寒秋的去路。语气稍微缓和地说道:“娘子多管闲事无非是暗中在维护柳南江。我保证他绝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这样难道还不行吗?”
古寒秋双眼一翻,道:“难道你打算对那黄衫客施放冷箭?”
白玉梅道:“也许。”
古寒秋沉声道:“寒秋的原意的确是唯恐柳南江在与黄衫客过招之际受人暗中算计。不过却也不指望有人暗中助他,胜要胜得光明磊落。相信柳南江也不愿别人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白玉梅沉叱道:“我教你立刻离开此地。”
古寒秋气势汹汹地接道:“不走又怎样?”
话声甫落,右手里竹箫已然向白玉梅喉间点去。取位辛辣,快速无比。
同时间,左手也揭开了盛装毒蛇的篓盖,一尾碧绿的竹叶青也飞射而出,窜向白玉梅的面门。
白玉梅倒想不到古寒秋会率先出手,口中低叱一声找死,两手连挥,长袖带动呼呼之声,吱地一响,那尾奇毒无比的竹叶青在空中一个翻腾,跌落地上,古寒秋右手的黑竹箫也被一股暗劲,逼得偏向一边。白玉梅的双手连挥之势,想必蕴含了强劲的内力。
古寒秋一招落空,原是意料中事。
她和白玉梅虽未动过真章,却已见过她在终南山中那种出没无常,飘浮身法,自然可以想到其深厚的内力。不过,毒蛇暗袭不成,倒是古寒秋未曾想到之事。
一方面是心中愠怒了,一方面是因那尾调教甚久的竹叶青被击毙而痛心,不禁狂喊道:
“贱婢纳命来!”
黑竹箫改点为扫,向白玉梅拦腰打到。
白玉梅冷哼一声,身形微晃,右腕疾翻,只听啪地一响,一把将黑竹箫抓个正着。
古寨秋全力一夺,却未挪动分毫。
白玉梅冷笑道:“古娘子还要逞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