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彦儿别惹曾大夫生气,”姚奶奶站在院门口叮嘱着。
姚母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曾行之所住的院子与姚母他们的院子只隔了一片小竹林,穿过竹林便是曾行之的院子,不是太远,也不是太近,可就他们两家住得最近。
曾行之打开院门,便是姚母灿烂的笑,“劳烦曾大夫了。”
“哪里话,请进,”曾行之对姚母和姚奶奶的印象是十分好的。
姚彦还在呼呼大睡,昨晚上被狗子闹了会儿,接着伤又疼着许久,后面才迷迷糊糊睡去。
姚母将粥放在姚彦身后的竹桌上,接着俯身看了看姚彦的脸色,她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姚彦的额头,没感觉到异常的热度后才放下心。
重新提起篮子,姚母轻手轻脚的离开,大黑从角落里抬起头,接着翻了个身,圈在一起继续睡。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曾大夫一定收下,”姚母将篮子放下,面色发红的表明诊金会晚一些拿过来。
曾行之能感受到对方一片慈母之心,原本不要那银子的,可姚母却十分认真,“我带着彦儿一路过来,有些事必须坚持,曾大夫,有些人的嘴可比刀子还厉害。”
说完,她便离开了。
曾行之在原地站了会儿,关上院门后,将篮子提到石桌上,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两把青菜以及一大碗清粥外,还有十几个鸡蛋。
鸡蛋在农家人看来也是荤腥的代表了,曾行之定眼看着没多久,堂屋便传来姚彦轻呼的声音。
“小黑别闹!”
曾行之将篮子盖好,提进了灶房。
姚彦看着桌上的粥,再看那熟悉的碗,便知道是姚母送来的,他露出笑,忍着伤起身,单脚跳到堂屋门口便已经十分吃力了,刚开门,便见曾行之拿着一根竹拐杖站在门口。
“曾大夫早!”
姚彦露出大大的笑。
曾行之一愣,接着看了眼姚彦微微提着的伤腿,将手里的拐杖递过去,“我可不希望你在一个大夫家里,再伤了腿。”
姚彦接过拐杖,闻言一笑,“那可不能,曾大夫医术那么好,我只会伤好,不会受伤的。”
大黑此时又是个正经狗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姚彦身旁,那个头瞧着比在屋里大,俨然一副守护神的模样,看得曾行之眼皮一跳。
拄着拐杖,姚彦去院子东边洗了手脸,再漱了漱口,接着又慢悠悠的回到堂屋,端上那碗粥倚靠在堂屋门上,一边小口喝粥,一边打量曾行之的院子。
曾行之的院子十分大,院坝开阔,东边有一竹屋,是药庐,旁边有竹筒引的水池,水池边上有两棵不大不小的青树,树下是石头桌子,以及四根竹凳。
再说这住房位置是青砖瓦房,原本曾行之买下的就是一个破烂院子,后面的这些都是他请人修建出来的。
就因为修建院子房屋的事儿,还在村里引起了好久的话题,就连那些未出嫁的姑娘家人们也将目光锁定在曾行之身上,可曾行之却说自己已有未婚妻,这才让那些人打消念头。
其实曾行之根本没有未婚妻,他家世代为医,自己在家排行老三,前面有两个哥哥,后面有两个弟弟以及一个妹妹,在家的位置尴尬,虽说父母没有完全漠视,却也只注重长子与幼子幼女去了,这中间几个能出去过日子就出去,好歹不是冷冰冰的院子。
曾行之在一次与大哥的争论中,被不知情却依旧偏袒嫡长子的父母呵斥,曾行之再也不想待在那个偏心到极点的家,什么东西也没带便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