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昭远拥着他单薄的身子轻轻拍背,谭戍跑去拿来纸巾,等卫今不哭了任昭远才叫他的名字,继续和他说话。
“卫今,他是你的亲生爸爸,在法律上对你有抚养的义务,给你的生活提供保障是他应该做的事。花你爸爸的钱不是抢了他们的东西,因为原本就有一部分属于你,明白吗?”
“不知道和你说继承你能不能听懂,哪怕你一直没有来s城到爸爸现在的家里住,等到你爸爸分财产的时候还是会有你的一份,这是你的继承权利。”
任昭远摊开两只手,说:“你和现在的弟弟都是你爸爸的孩子,是平等的,你爸爸给出的东西你们各有一份,你想两份全要才是抢。”
卫今摇头:“我没有”
“对,不抢别人的,但属于你的要拿好,别扔。”
夜晚很安静,很长。
别墅的夜晚也是这样,但比这里空荡冷寂,床没有这样软,身边也没有人。
“你还没睡吗?”
卫今侧过身看谭戍:“嗯。”
床尾的小夜灯照不到眼睛,又不会让房间黑漆漆的,有光。
谭戍和他一样侧过身,在不明朗的光线里看了他一会儿,说:“我也没有妈妈了。”
“你想妈妈吗?”
“有时候想。”
卫今咬住嘴唇,眼泪顺着眼尾流进枕头里:“我每天都想,我不想要爸爸,我想要妈妈。”
他哭起来没有声音,只能看见肩头不停在动。
谭戍爬起来拿过床边的抽纸给卫今擦脸:“你应该像我爸爸说的那样做。”
“我不喜欢现在这个家”
“但你只有现在这个家了,”小孩子简单也残忍,谭戍不像任昭远懂得在言语间避忌对方的伤口,想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就是没有了,死掉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许是整晚舒服的氛围让卫今放松,他第一次反驳别人的话:“你和我不一样,你的两个爸爸只有你,他们都爱你。”
“对,可我不是出生就有他们做爸爸。”
卫今没有听明白谭戍想说什么,张着嘴漏出一声哭音。
“要自己争取,”谭戍看着他认真说,“努力把能抓住的都抓住。”
“抓住之后呢?”
“攥紧,护好,打死都不松。”
——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卫今家的司机就到了,换了一个人,下车后向他们鞠躬说代卫先生向他们致谢,恭敬地给卫今打开后排车门。
显然之前卫今受到的不是这种对待,他略迟疑地走到车边,回头看他们。
“回家吧,”任昭远对他笑笑,“欢迎你常来玩。”
“谢谢叔叔,任叔叔谭叔叔再见。”卫今攥紧装着谭戍送给他的鹦鹉螺的袋子,又朝谭戍挥挥手转身上车。
伸手要关车门时司机从外面帮他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