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城将纸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筒,叹声说:“我记得上次会后就告诉过您,今后只要履行应尽职责,拿好自己那份钱就是了…现在这样,不合适吧?”
“邵城啊…这、这都是误会!”
“谁让你这么干的。”
裴邵城语气陡然一寒,吴文昌瞬间就吓哑了。
他自知现在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你知道干咱们这行最看圈子,温钰寒在我们圈已经彻底臭了,我若真跟他一路,日后也别想再在编剧这行混了。”
“我问的是,谁,授的意?”
“我不能说。”吴文昌咬牙嘴硬道,“总之温钰寒当初犯的是行业大忌,惹得也是众怒。至于事实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其实也不重要,一旦罪人身份坐实,我若不同仇敌忾那就是同流合污了。”
这个洗手间的水管有些漏,期间不断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裴邵城和吴文昌都没再说话,就这么久久地对立着。
吴文昌几次偷偷抬眼瞄向裴邵城,见他面色阴沉地注视着那滴落的水珠,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裴邵城终是点头淡漠道:“明白了。”
他打开洗手间大门的锁,示意吴文昌随意。
吴文昌连忙匆匆闪身钻出,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身后传来裴邵城低沉的声音:
“既然吴老师有顾虑,那这部戏也就不强迫您再继续「同流合污」下去了。”
吴文昌两眼一闭,心道完了完了,饭碗到了还是没保住。
与此同时,他也不禁生疑,姓温的小子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明明一身脏水,也还是能照接活不误。
明明前一秒还跟裴邵城针尖对麦芒,下一秒裴邵城就直接跟他站在了统一战线。
啧,不容小觑啊。
……
是夜。
燕城南边的某个老旧小区里种着好些上了年岁的梧桐,此时恰逢花期,风一吹便会有淡紫色的花簌簌落下,带着阵阵清香。
花开得最为繁盛的那棵,枝桠正好延展到了二楼的窗边。钻过故意为它留出的窗户缝隙,探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