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又困倦的初晨,男人一如既往发号施令。但他的眼皮却开始沉重,感觉杭朔好像在念催眠咒。
“听见没有,说话。”声音低沉,有些粗糙的颗粒感。杭朔的话突然在耳畔炸响,仿佛近在咫尺。
那头,男人不满皱眉,眼镜上的镜片反射着电子荧幕的蓝光。
许柏言回过神来,僵硬扯了扯嘴角,牵动痛处。
他脸上有块青紫触目惊心,不客气地回绝,“大清早的哪有盒饭?我不去。”
男孩又从被子里抽出左手倒换手机,只见那手臂上,里三层外三层绑着厚厚的纱布。
可就算是裹成石膏,也还是能见到微微渗出的血色。
电话那头又不知是说了些什么,许柏言绷紧了后背肌肉,瞬间一阵酸痛袭来,他皱眉反驳。
“您有力气来敲我门,却没力气自己去买盒饭?”
“早睡早起,快去快回。”男人冷漠地挂掉了电话。
许柏言随即愤愤不满地下床,若能有一把杀猪刀,他一定第一个就去捅死杭朔。扰人清梦,简直人神共愤!
一番搜罗过后,男孩压低帽檐,白着冻青的脸快步迈上宾馆台阶。
冷风把棉门帘带起,他则借着帘缝侧身挤进去,和当班前台小姑娘打了个照面。
前台姑娘抬起头看见是他,笑容诡异地卡在脸上。
许柏言心虚走过,他心里清楚,不光小前台,只要是知道点内情的工作人员,大家都在看他笑话。
杭朔和他的白月光牵扯不清,在看不见的角落离,许柏言处处被针对刁难。
杭朔现在已经不在需要身边人,但许柏言心里梗着一口恶气。
他不走,就想看白景天生气着急!
白景天在杭朔面前一嘟嘴,他就反胃;白景天在杭朔面前一呲牙,他就开心。
俗话说的好,天道轮回。有道是,干不掉就给他可劲添堵。
上了楼,他像只偷吃的猫,蹑手蹑脚走近门口。
许柏言摘掉口罩,却见门虚掩着,不用离得很近,也能听见里面有人正在说话。
门后,副导演汪泉力翘着二郎腿,慢慢擦了擦眼镜戴上。他转身按下打火机点着自己的烟,对着床边身穿浴袍的杭朔一脸享受,吞云吐雾。
“还是云南的烟草好啊,有股香味在里面。”
汪泉力五短身材,寸头,嗓门洪亮,小贝雷帽往脑袋上一带,谁惹他就骂街。
而对面的杭朔依旧冷着脸,他身量瘦高细长,头疼地放下手中的合同,慵懒靠在藤椅上。
“我正想问你,他这几天都干了什么。”杭朔说完,掐着眉心轻轻叹气,显然已经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
“你出去几天怎么哑成这样了?”汪泉力关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