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泉力致电,大概意思主要是:剧组都成一锅粥了,杭朔再不回去他就真炸了!
杭朔挂掉电话,掐了掐眉心,一口气差点就没上来。他指着还光脚站在地上的许柏言撂狠话,“等着我收拾你,就在这呆着,听见没有。”
“没听见。”许柏言扣着手指头,盘腿坐在床上。
他背对着男人,条纹的病号服松松垮垮,露出苍白的后颈。
杭朔无比心累,“别阴阳怪气。”
“哦。”许柏言仍大力扣着手指,指甲两旁的倒刺被他用手一个个揪掉,渐渐渗出越来越多的血珠。
杭朔在远处一边飞速打字,一边盯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那低头露出半截下巴扣手的祥子,像极了他小时候豢养的金丝熊。
每次杭朔摸它,那只娇生惯养的仓鼠就会蹲在厕所里不停搓手洗脸。但看到冻干时,又会立刻眼巴巴凑上来打滚。
许柏言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关门声。
杭朔终于走了,但他忽然失了兴致。
蓝白色为主调的房间里,男孩看着窗外的天空抬了抬下巴,透明玻璃映出他微红的眼眶。
他呆呆和倒影对视,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服了。”许柏言鼻音浓重,嗓子又干又痛,他认定肯定是杭朔在背后说他坏话。
正盘算,耳边却忽然响起某人数钱的声音。
杭朔站在床边,掏出变现的纸币,许柏言吸吸鼻头,把后背渐渐挺直,目不斜视。
“别乱买没用的。”杭朔把钱递给男孩,但就是故意不给他买手机,为的就是把他困在医院里。
鲜红的票子在余光处欢快地抖动着,“毛爷爷”笑容亲切,让人无法拒绝。
许柏言瞄了一眼,飞快地抢过来塞进自己的口袋,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本来就是该发给我的工资。”他嘴硬说道。
“嗯,是,您慢慢享用吧。”杭朔冷哼一声,左手飞快揉了一把男孩的脑袋,随即逃之夭夭,临走时还不忘提醒。
“手指头流血了。”
许柏言再转身,门外空无一人,他只能愤恨地撸了把脑瓜顶。
杭朔想把他像宠物一样圈起来,但许柏言才不会乖乖听话。
他翻身下地拿起衣服穿上,想去向小护士打听打听哪里有低价二手机售卖。刚要出门,病号服的口袋里竟然响起熟悉的开机铃声。
男孩有些不可思议,他伸手缓慢掏出四分五裂的智能手机,上面正磕磕绊绊播放着熟悉的开机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