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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被锁上的,很小很小的杂物间。如果不仔细找,根本不会发现它被巨大的实木书柜挡在侧后方。

杭朔说,这里面都是些陈旧东西,他平常都用来装过年的年货和不用的零件。

但事到如今,这屋子显然没有那么简单。陆桥倒是希望真的如杭朔所说,这只是间充满灰尘和污垢的储藏室。

他翻箱倒柜找到钥匙。

杭朔从来不会藏东西,他受到的家教,只会让他把秘密整齐码好,用漂亮的丝带小心包装起来;却不能教他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陆桥承认自己的手段不光彩,他没有一丝犹豫,用钥匙打开房门。

轻质木材的小门被推开,杭朔口中的一片漆黑,落满尘埃,堆着一袋又一袋的年货大米,没了轮胎的自行车,和老旧淘汰的吉他……通通都没有身影。

相反,这可能是整个房子采光最好的房间了。

陆桥慢慢走进去,硬质鞋底踩在高级木板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屋内和门外的落寞大行径庭:新打蜡的地板干净整洁,明亮的窗子上还挂有白色的纱质窗帘。

所有东西都被擦拭一新,墙壁曾经被笨拙地刷上颜料,上面还贴着很多年大火的球星海报。

单人小床铺着蓝白格子样式的床单,柔软的被子上放着双限量版球鞋。陆桥认得,他曾经哈喇子流到后脚跟,也想要这么一双贵得离谱的球鞋,只是也就是敢想想罢了。

把时间计算到现在,这球鞋估计都已经绝版了吧……

房间里所布置的一切,都是陆桥年轻时最喜欢的样子,放到现在他也只会觉得幼稚。

也不知道是谁,和他的口味统一地惊人。不仅喜欢的人一样,喜欢的东西也一模一样,简直分毫不差。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哀。陆桥嘴角上扬,有点被自己气笑了。

这满屋子过时又肉麻的布景,也不知道杭朔是怎么做到的,但这显然不是为二十多岁的陆桥所准备。

他麻木着往里走了走,看到了男人口中信誓旦旦,那已经“被扔掉”的大纸箱。

杭朔不仅没有扔掉,还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整理出来。

两件沾满颜料的画展纪念衫被细细熨平,一些零碎的小玩意都各自摆在盒子里,每张话语不通的小纸条用塑胶细细封存还有那个最重要最重要,最熟悉最熟悉的彩塑烟灰缸。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哭了,实际上陆桥看到这些,他脑子里根本没什么感觉,就连一丝一毫的惊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