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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桥这番话,听在杭朔的耳朵里,可谓是杀人诛心。

对啊,为什么你醒过来,所有人都记得,就是不记得我呢……

杭朔心中有很多委屈,他从来都留不住自己身边的爱意。

他在国外遇到难以自决的事情,就会经常去教堂的忏悔室问神父:为什么上天要派来这么多的挫折,一个个至亲至善的灵魂全都相继离他而去。

如果圣母见不得众生受苦,那就请神把美好的东西留给他一点的,哪怕只是一个残缺的玫瑰,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圆月……

最终,国外的神应验了杭朔青年时的祈祷,陆桥变成了一朵残花,可望而不可及的水中月。

其实杭朔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他融入不了自己高尚虚伪的家族。他只想好好和陆桥相爱,相守,然后在京城漫天惹人喷嚏的阴霾中,让旁人艳羡地相伴到老。

杭朔止住自己的乱想,他捏紧手心里渐渐融化的药片,喃喃反问陆桥。“陆桥,你相信我,我怎么会害你……我怎么会害你……”

……

睡衣湿哒哒贴在身前,陆桥闷着头动了动,想跌跌撞撞爬起来,却又被杭朔死死抱住。

男人力气大的,就像是要把他如同胚胎一样,重新塞进肚子,含在嘴里,影缩进脑子里。

陆桥肩膀关节咔咔直响,他痛地惨叫。

杭朔走火入魔,他眼含热泪,感觉心尖如斧凿。现在的陆桥,就像是他小时候那只养了许久,却狂啃鸟笼想飞走的鹦鹉。

前者是因为本性在呼唤,飞鸟原本就属于天空。但陆桥不一样,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懂得,杭朔不可能放他走。他们原本已经可以结婚了,只差临门一脚,一场横祸,陆桥把他当做陌路人。

那对男戒,杭朔一直在等待机会,想把他重新带回原主的无名指上。这本是独属于陆桥的,杭朔独一份只给陆桥的爱。不是什么姜姜,那只是个被遗忘的名字。

陆桥以后,可能会有千万个名字,但戒指只能带在一个人的手上,这是两个人曾经相互托付真心的誓言。

陆桥皱着脸哀求,泣不成声,“放开我吧,放开我吧,我的肩膀……”

杭朔绝不会放开手,他不会让陆桥离开,陆桥走了他就什么都不剩了。

陆桥瘦弱的身体在杭朔的威压下,弱小的像是随处皆可采颉的绿叶。他被死死箍住,感受肩膀像是个受到山体挤压的桥梁。

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陆桥这样想着,他根本说不话来,感受有人正在把自己生生撕裂开来。

他手中忽然攥紧一个东西,挣扎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