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穿短袖的年轻人表情颓废,苦着脸叹气。
陆桥觉得这背影莫名眼熟,就贴上去看,果然是自己,但他怎么不记得,以前还来过这么高级的画展?
许柏言脸蛋圆圆,深褐色的头发蓬松挡在眼前,气鼓鼓的样子像是个大花栗鼠。
他直直看着眼前那副画,只觉得味同嚼蜡。又是一声压抑着的叹气,却不想咬到了舌头。
“需要帮助吗?”
这时,一个好听的男音传过来。抬眼看去,原来是坐在旁边的一位游客。
他看上去年龄不大,文质彬彬,气质斯文稳重。一副渐变色的大墨镜遮住了半边脸,下巴上有些青青的胡茬。
陆桥看自己苦恼地挠头,“我刚才在展子里,把手机和背包搞丢了,不敢回学校。”
按理说,父母平常都教导我们,在外要少跟陌生人说话。可偏偏许柏言天生自来熟,现下又遇到了这么倒霉的事情,他不吐不快啊。
哪成想,坐在对面的男人却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是学生吗,在通州集训?偷跑出来的?”
“唉,别提了,不是周末学校不肯放人。我本来和兄弟约好去漫展,他老人家却为了女朋友放我鸽子。等下回去没有手机打卡,肯定又要被校长骂……”
“噗嗤……”,许柏言正伤心,一旁的人却忍不住笑了。
“那的确是够倒霉,在展子里丢的,就没什么大问题……跟我走吧,带你去监控室。”
“您是工作人员,还是,画家本人?”
许柏言端详着对面男人优雅的气场,微微睁大那双狗狗一样,湿润干净的眼睛。
“并不是,”对面人摘下墨镜叠好,轻轻放在口袋里,露出一双深邃温柔的眼眉。
杭朔勾起嘴角,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个傻乎乎的粗心学生,善心大发。
“我是主办方,算你走运,找不回来就赔给你,劳烦到外面多夸夸我们的团队。”
……
“什么,原来是我自己系鞋带的时候,不小心放到垃圾车上了?”
许柏言看着监控视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他转头望向一旁手插口袋的杭朔,“先生,今天还能找得回来吗,我快到时间了。”
杭朔放下电话,微微思忖,“可以的,我尽量。这种垃圾处理速度不会很快,外面已经过去人了,通州系统自成一套,不要着急。”
“哦,好,谢谢您,太添麻烦了……”
陆桥在狭小的值班室里微微鞠躬,感谢的话还没说完,肚子里就是“咕噜噜”一阵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