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安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秦昭没再理会,掀开船帘走进船舱。
这船不小,船舱内有数个木板床,可供旅人夜间休息。秦昭走到其中一张木板床前,少年蜷缩在床边,抱着个木盆:“呕——”
景黎从上船开始就难受得要命,已经吐了好几轮,如今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一直干呕。
秦昭把人搂进怀里,把清水递到他嘴边:“先喝点水。”
“嗯……”景黎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勉强喝了两口水,靠在秦昭肩头。
他就不明白了,他身为一条鱼,到底为什么会晕船啊???
景黎一张脸惨白得毫无血色,他抹了把眼角渗出的眼泪,恹恹道:“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自己游着去呢。”
秦昭:“……”
他轻轻抚摸着景黎的背心,低声道:“我方才与船夫说过,等一会儿到了有驿站的地方我们就下船,剩下的路租马车去。”
如果事先知道景黎竟然晕船,秦昭不会提出走水路。
走水路要两天时间,他们今晚还要在船上休息,以他家小鱼这模样,捱到明天不知要难受成什么样。
秦昭舍不得看他这么难受。
景黎已经没力气再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船夫的声音从甲板上传来:“公子,前面就能靠岸了,您要在这儿下船吗?”
秦昭牵着景黎走出来,前方不远处有个码头,码头后方,一条小路连通至深山中。
秦昭眉头微皱:“这里有驿站?”
“不是驿站。”船夫解释道,“这条小路上去有座古刹,那住持为人和善,经常有往来的旅人去借宿。公子可以去借宿一晚,明日跟着他们庙里僧人下山,就能找到租马车的地方。”
“公子若不在这里借宿,到下一个驿站时恐怕天就黑了。晚上这附近有山贼,不敢随便靠岸。”
这种深山中夜里很不太平,秦昭听船夫这么说,便也没再坚持。
他向船夫道了谢,又朝同行的几人道别,与他们约定好几日后在府城相见,这才带着景黎下船。
小船继续顺水漂流,很快就看不清了。
秦昭道:“你变回原形吧。”
从码头往山里看去,层层松林之间隐约可见些许琉璃瓦片的屋顶,瞧着距离不算近。
景黎晕船晕了一整天,现在正难受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