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就坐在旁边看他写字。
景黎现在使用毛笔已经很熟练了,甚至因为习字时模仿的就是秦昭,字迹中已经隐隐有了点秦昭的味道。
虽然还差得挺远。
景黎一开始习字就只是为了便于生活,压根没打算像书法大家那样练就一手好字,因此并不强求。
景黎利落简洁地写好了书信,装进信封,道:“我明日就把信寄出去。”
“辛苦了。”秦昭道。
“这有什么可辛苦的。”景黎不以为意,“这本来就是我们家里的事嘛,我做这些是应该的。”
秦昭摸着他的头发,低声道:“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等我们生活好些……你就不用再做这些事了。”
不用学着与人打交道,也不用勉强自己为了生计奔波。
景黎动作稍稍顿了一下,笑起来:“不用做这些,那我要做什么?你想把我养成小鱼崽那小子啊,每天只需要吃喝玩乐?”
“你不想吗?”秦昭问他。
“我不在意这些啦。”景黎把封好的书信放在一边,重新拿过手稿,“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过什么日子都可以的。”
他说这话时低着头,微微蜷曲的睫羽垂下,在脸颊上洒下一小片阴影。秦昭注视着他的脸,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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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的书信寄出后,大约又过了七八日光景,临溪村的回信终于到了。
随信附上的,还有景黎想要的茶叶和山货。
秦昭和景黎赶在知府生辰的两天前,带着贺礼登门拜访。
知府家住在城南,比起城中那些富贾之家,知府大人的府邸显然低调许多。若是不说,多半会以为住在这里的只是一位寻常百姓。
无一不展现了这位知府大人的清廉。
秦昭说明来意,被府中下人请了进去。
“秦先生有心了。”
在常老板一案侦破后,知府对秦昭的那点不满早就烟消云散。看过秦昭送来的贺礼,心下又对秦昭增添了不少好感。
他邀秦昭和景黎在堂屋品茶闲聊,景黎基本搭不上什么话,乖乖抱着小鱼崽坐在旁边吃茶点。
知府有意无意地看了景黎几眼,感慨道:“府城百姓都知道秦先生爱妻如命,说秦夫人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在本官看来,二位应当说是天作之合才对。”
秦昭:“大人谬赞。”
知府捋着胡须,半开玩笑道:“可惜本官只有一名小女尚且年幼,否则,还真想与秦先生结秦晋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