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在溪暴怒地跳起来,举起拳头不断地锤着两人间隔的玻璃,恨不得撕碎陆西烛那张得意的脸。
“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
陆西烛目送他被狱警拉走,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一派闲适地走了出去。
依旧是灿烂的阳光,眼前的宽阔马路上几乎没有人和车,也就显得局促地站在马路对面的青年格外显眼。
他看到陆西烛忍不住动了动脚步,却又不安地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陆西烛记得他,那个为他和周在溪办理离婚手续的工作人员,一个扔进人群里就找不到的b。
他心下微动,忍不住转了个方向朝青年走过去。
青年似乎有些害怕,转头就跑,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陆西烛停下脚步,转了转手中的车钥匙。
算了……
然而他刚转身,却又被叫住。
“您……您好……”
陆西烛翘了翘嘴角,悠悠地晃过身,走到青年面前。
青年穿着简单朴素的白衬衫和卡其色的休闲裤,一双白球鞋刷得格外干净,像是刚买回来一样。他皮肤细白,眼尾狭长,鼻子不算高,嘴巴也有些淡寡,称不上多好看,却又不会令人生厌。
陆西烛先开了口:“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
青年呐呐地点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陆西烛一眼,却又飞快地低了下去。
“您是来看您先生的吗?”
他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陆西烛竖着耳朵听,怕是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陆西烛轻笑一声,没有半分忧伤愁郁,明亮得犹如天空的日光,璀璨又明丽。
“算是吧,毕竟等着送他上路。”
青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片刻后他又平静下来,刚刚的波澜像是无声的烟,慢慢湮灭在眼瞳深处。
不管如何,他已经死了,过去种种跟他再无瓜葛。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中还带着些许颤动,像是被寒风吹动的叶片,寂寞地挣扎在秋夜中。
“这样啊,原来他已经走到了这样糟糕的境地。”
“解气吗?又或者你还心生怜悯。”
青年猛然一僵,脸上像是被刷了白粉般,瞬间苍白了起来。他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张开单薄的羽翼,不安而惶恐地看向陆西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