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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三天假期,盛明安和陈惊璆回津市,盛外公早早在家准备大餐等待他们。
陈惊璆先去盛明安的家里见盛外公,被留下来吃了盛外公亲手做的大餐才离开,回到自己家,放下行李后,当天晚上去医院探望姚姨。
市三甲医院住院部,某个单人病房。
陈惊璆到的时候,姚姨正跟某个人说话,他敲了敲门,病房里两人都回头,另一个人赫然是黎骄。
姚姨看到陈惊璆不由面露惊喜:“惊璆,你怎么来了?”
陈惊璆进去,拿枕头垫在她背后说道:“学校放假,我回来看您。”
姚姨闻言絮絮叨叨许多话,让他多顾着自己,不用老是寄钱回来,学习更重要,假期也不能放松等等。
陈惊璆站在旁边安静听她说,大概十来分钟后,打断姚姨说话:“您喝点水。”
姚姨被转移注意力,而一旁自陈惊璆进来就很沉默的黎骄此时开口:“陈惊璆,好久不见。”
陈惊璆看他一眼,应了声,神色淡漠。
黎骄不觉得尴尬,自顾自说道:“你考上科大那次我正参加选秀节目,没来得及恭喜你。这次听说你解决了一个物理界的大难题,还发表顶级期刊论文一作。哈哈,去年刚认识你,我就看出你很厉害,以后肯定成就不凡,你就是差一个机会——”
“论文一作是盛明安的,难题也是他解决的。”陈惊璆淡声打断他的话。
黎骄笑说:“我看了人日采访,报纸报道是‘你们’两个人共同合作。如果没有你帮忙,堂哥应该完成不了那么复杂困难的研究。要是你没出力,论文一作怎么会署你的名字?难道堂哥还主动让一半功劳给你?”
他着重强调‘你们’。
却听陈惊璆说:“的确是盛明安主动让出一半功劳给我。他在论文一作的位置署了我的名字是愿意和我分享,但就算独占成果也没人会说什么,因为确实是他一个人的科研成果。”
黎骄干笑:“你不用谦虚……”
“我清楚自己有多大的水分。”陈惊璆倒了杯水递给姚姨,回头看向黎骄:“盛明安他不在乎名利这种东西,他把我当朋友,所以什么好的都愿意分一半给我。”
黎骄收起笑容:“……是吗?”
陈惊璆应了声,拿起旁边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姚姨看了看两人,为缓和气氛就拉着黎骄继续说话,陈惊璆不怎么参与,最后还是黎骄自觉尴尬而起身道别。
黎骄一走,姚姨问陈惊璆:“惊璆,你和小黎闹崩了?”
陈惊璆一愣,随即说道:“没有。”
姚姨:“你们不是朋友?”
陈惊璆否认。
姚姨盯着陈惊璆看了好一会,她一手带大眼前这孩子,自认没人比她更了解陈惊璆,可有时候还是觉得陈惊璆心思太深沉。
不过这是生存环境塑造了他,不能怪他不够单纯良善。
去年黎骄帮她垫付医药费,站在陈惊璆身边笑得很灿烂,跟气质阴郁的陈惊璆真是鲜明对比,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陈惊璆身边出现同龄人。
“我以为你们会成为朋友。”姚姨说。
陈惊璆垂眼,摇摇头并对姚姨说:“他不是,也不可能。”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盛明安,而他信任的、挚爱的朋友和家人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盛明安已经占据了这唯一的位置,其他人永远都不可能取代他。
姚姨虽更疼爱自己的孩子,但论亲疏远近,她还是站陈惊璆这边。
因为她不欠黎骄,却亏欠陈惊璆。
她病了很多年,只有陈惊璆拼命打工赚钱为她支付医药费,为此辍学、受人轻贱,还经常被打得浑身是伤。
陈惊璆:“黎骄经常来?”
姚姨摇头:“就这一次。”
除了医院偶遇的初次见面,今天是第二次,刚好撞见陈惊璆回来,这也是她毫不犹豫站陈惊璆的原因。
陈惊璆表示知道了。
姚姨问起盛明安,陈惊璆一说起盛明安就滔滔不绝,直到姚姨昏昏欲睡撑不住了他才猛然察觉说太多而闭嘴,扶着姚姨躺下睡觉,然后才离开医院。
离开前,姚姨说她很高兴见到陈惊璆过得快乐,还说如果有机会想和盛明安见一面,因为提起盛明安的时候,陈惊璆眼里都是笑。
那是喜欢一个人不自知,却写在了眼角眉梢,从里到外无一处不再对他人诉说。
这话到了嘴边,姚姨犹豫,面对陈惊璆探究的目光,她选择吞回去。
陈惊璆不以为意,关门走了。
医院广场外就是大马路,车流如织,路灯明亮,高楼林立,有轨电车呼啸而过,陈惊璆走到十字路口正好绿灯亮起,便随人潮过马路,绕到对面的公交车站等下班公交。
医院地面停车库一辆商务车里,黎骄在副驾驶座,目光始终追随陈惊璆的身影,直到对方进入公交车的身影消失。
“看来陈惊璆已经对你完全不感兴趣。”驾驶座的人如是说道。
黎骄将虎口掐出血,面无表情的说:“是盛明安抢了我的位置。如果没他横插一脚,现在陈惊璆在乎的人是我,我会成为他生命里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