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2 / 2)

杨不惑走过来,杨画起身相迎,拉着他去软塌上坐下,仔细看了看杨不惑的脸色,安心道:“气色不错,看来你的病是真的彻底好了。”

“我是好了,”杨不惑轻叹,“可奶奶却病了,姑姑,您这次突然一走了之,可把我们给吓坏了,找不着您那几天,奶奶天天在家哭,一双眼睛本来就不大好,这次差点儿没哭瞎了,前几日还开始咳嗽,咳了好几天也没见好。”

杨画眼睛都红了,低头哽咽道:“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对不起爹娘,还总做这些让他们失望的事情,是我不好。”

”姑姑确实冲动了,可您再任性,在奶奶心里也从未怪过你,这便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杨不惑抿了下唇,“姑姑,远之和温贤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杨画一怔,抬眼看向杨不惑:“怎么?你、你知道?”

“知道,”杨不惑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起初我也跟姑姑您一样,觉得不可思议,不能接受,可当时远之那性子……您也知道,冷的跟块铁似的,对我们也是说不到半句话,我那个时候一心想和弟弟拉近关系,虽然心中不认同,却还是主动找他聊起他和温贤的事,没想到远之一下子就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晚上说的话,比跟我在一起一个月的都多。”

杨画蹙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远之偏偏就是对问温贤不一样,两人到一起,别人就跟瞧不见似的,我真的实在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啊,可姑姑,如今我全明白了,”杨不惑轻笑,“姑姑,不如我给您讲个故事吧,您先别管他们谁是谁,只仔细听我的故事就好。”

杨画蹙着眉,有些不愿面对,杨不惑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说了起来,中间没提苏远之的名字,也没提温贤的名字,只用“少爷”和“他”做了代替。

杨画从小就喜欢看戏,刚开始是有些不愿接受,可听着听着,不禁都听进去了。

“……姑姑您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像他们这样,为了彼此可以丝毫不顾自己的生命,为了保护对方,拼命让自己变强,发自内心的想给对方一切他所需要的东西,我觉得,这俩人或许早就不是爱情,他们早已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的命也是你的命。”

杨画怔怔坐在那儿,半晌才开口喃喃:“不一样,不一样……”

“姑姑?”杨不惑不解,“什么不一样?”

杨画瞳孔微张,抓着杨不惑的手腕道:“这跟蒋玉梅告诉我的不一样,不惑,你说……你说是蒋玉梅逼远之娶的温贤?是蒋玉梅逼迫的他?”

杨不惑道:“是啊,这件事南京城不少人都知道,温贤当初为此还曾寻短见,好在被救了起来,否则蒋玉梅悔的不光只有远之,连温贤也差点因她丧命。”

杨画摇头:“不,不可能,肯定是温贤自己耍花招,蒋玉梅说了,是他先勾引远之,引得远之非他不娶,害得大帅与远之父子生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杨不惑当即听出些问题,朝杨画问道:“姑姑,蒋玉梅到底都跟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当初明明是她逼迫远之娶男妻,挑拨远之与大帅之间的父子关系,让大帅以为远之并非他亲生,这些年来,远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挨了多少打,都是因为大帅怀疑远之的出身,而这些都是她蒋玉梅的手段,远之能娶到温贤,当真是老天爷开眼,给了远之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如果不是温贤,恐怕蒋玉梅早已将远之给毁了。”

杨画满面泪痕,突然开始失声痛哭,她勐地推开杨不惑,嘶哑道:“不,是我,差点毁了远之的人,是我!”

说完,便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第320章

“远之,方藜被蒋玉梅给抓了。”

“什么?”苏远之从椅子上起身,“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前天,蒋玉梅是昨天让人来找我的。”

苏远之看了看李宏:“李叔,你还好吗?”

李宏没说话,闭眼摇了摇头,再睁开时,已经丝毫不才刚才的混乱,冷静道:“蒋玉梅想让我从你手里把画儿带回去,我看得出来,这次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画儿,你一定要保护好画儿,知道吗?”

苏远之道:“她把方叔关在哪儿?”

李宏摇了摇头。

苏远之又道:“那您准备怎么做?”

李宏沉默片刻,道:“你放心,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你就别管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定要保护好画儿,千万别让蒋玉梅再伤害她,我不能在这里久留,蒋玉梅找人盯着我,我得走了,远之……记住我说的话,保护好画儿,祝你跟温贤白头偕老。”

“李叔!”

李宏要走,苏远之伸手将人拦下,蹙眉看着李宏问道:“李叔,您是不是想……找蒋玉梅同归于尽?”

李宏一怔,脸颊紧绷道:“没有,你放心,你李叔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你放心,我一定能救出方藜。”

苏远之眉心皱出一个川字,又问了一遍:“您是不是想到办法让蒋玉梅同意你见方叔一面,然后再趁机和蒋玉梅同归于尽?”

李宏再次沉默。

苏远之握着李宏的手腕紧了紧:“李叔!”

“这是唯一的办法,我觉得挺好的,”李宏终于松了口,抬头朝苏远之微微一笑,“当年要不是你母亲和方藜,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多活了二十年,已经是我占了便宜,现在也该是时候还给他们了。”

“李叔!”

”远之,”李宏打断苏远之的话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我已经决定了,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只是一直没想到法子,如今蒋玉梅自己送上门,倒也省了我的麻烦,远之,我最后想求你一件事。”

苏远之脸色铁青,忍不住带着几分怨气道:“要照顾人您自己来,我照顾不了。”

李宏失笑:“倒是难得看到你也有闹脾气的时候,你放心,你只要帮我盯着点就好,如今有了那个孩子,方藜不会做傻事的,他那个人就是这样,一句承诺他能坚守一辈子,答应了照顾那还孩子,他就一定会把孩子照顾好的。”

苏远之急道:“可在方叔眼里,没有谁能比你更重要!若你不在,十个承诺也拴不住他的心!心都死人,人活着也不过就是具行尸走肉罢了!李叔,我曾那样活过,所以我比谁都清楚那种感觉生不如死的感觉,你当真忍心看着方叔那样过一世吗?”

李宏脸色白了白,他不是没有恐惧,只是再三选择之后,他还是舍不得,舍不得让方藜就这么死去。

“我娘曾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瞧,你不是也等来了温贤吗?我相信,方藜将来一定也能子孙满堂、安享晚年,我会在奈何桥上等他,跟他道歉,求得他的原谅……我一定会让他原谅我,下辈子,不论我们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绝不会再找任何借口躲避他的感情。”

李宏双眼腥红,他快速眨了眨眼,对苏远之道:“替我问温贤带个好,画儿那边就别告诉她我来过,我走了。”

李宏刚要出门,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俩人一看,杨画就站在书房外,除了杨画,温贤和杨不惑也在,苏远之微怔,立刻看向温贤,温贤无声轻叹,朝苏远之微微点了下头。

李宏也愣住了,看着杨画怔怔道:“画儿……”

杨画满面泪痕,从门外进来,走到李宏面前哽咽道:“她要对付的人是我,我不能再让你们因为我继续受牵连,阿宏,你现在就带我去找她,把方大夫给换出来,这些事情与你们无关,一切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