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局。”屋里走进来一个人,是刑侦支队队长冬宁,一进来眉头就拧在了一起,“上面人派来了,说是一大早就派车过来了。”
“消息这么快?”胡局震了下,发现尸袋不过两个小时,他还没有做出任何指示,指令却从上面发了下来,这无疑是给他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
胡明海是正儿八经的实干人,他正经学院毕业,和雷行舟属于同一批。看他身上穿着就知道,一身干净整洁警服,连线头都一丝不苟地贴服在衣料上,衬托出一张凛然不可犯的面孔,一双剑眉带着凌厉的气势随时朝两边劈去,从头到脚都标识这就是个做事认真细致的人。
再加上头上那些称号,是真真正正靠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瞧不上雷行舟敷衍趋势到处巴结人的行径。几次三番给雷行舟难堪,后来正巧欲海市这边刚组建领导班子,是个好机会,他便立刻申请下来了,他打心眼里不愿意和那些个溜须拍马人待一块。
没想到他这一走二十年,雷行舟居然转身成了淮赧市警局局长,而自己虽然也是市局局长,却比不上他那位置。
外面雨还下着,使劲砸着玻璃,就像人手在拍似的,一直不停可劲啪啪啪,弄得人更加心情烦躁。
胡明海一脸铁青,来回在屋里踱步,看上去极端烦闷的样子。
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都老老实实闭上嘴观察着老大的面部表情微动作,仿佛打算把自己肚子里学到的那点儿心理学动作学技巧,全用在这位顶头上司身上。
“胡局,当时现场有不少人都看见了,十几个人头排了两排,想瞒也瞒不住啊!”冬宁摘下帽子,头上的毛刺根根分明像针一样竖在头顶,他走到胡明海身边略微压低声音说:“我估计是有人在现场走漏了风声,这才闹得网上都知道。”
胡明海眉头皱成一团,听他越说脸色越黑,到最后几乎黑成了锅底。
“当时事故现场人也就部队的士兵和几个民众,没有网络信号,人员都集中在事发现场。到现在还没从灾区出来,那就肯定不是那边的问题了。”
“那也不可能是我这边人的问题了。我手底下这些兄弟,和我出生入死好些年,人格品行我还是了解的。他们就算……”
冬宁扳着指头跟胡明海分析了半小时,从人品到利害关系,一溜串分析了个透彻。
总之就一个结论,不关他的事。
胡明海本来只是在怀疑,没定谁死罪,但是一听冬宁第一时间不是和他一起秉着同甘共苦的精神一查到底,而是赶紧把自己从事情里摘出来,他脑袋嗡的一声,火就开始往头皮冲:“那你意思是从我嘴里把消息说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