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信屋内除了昏迷不醒的舒墨,绝不再会有第二个人,想到这里,他脸色唰地一变,急忙冲进屋内。
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风沿着缝隙悠悠地吹进屋内,浅蓝色的窗帘被吹得轻轻飘起,漆黑的屋内,一道不停闪烁的光束打在墙上。
眼睛快速地适应了黑暗,廖城嘉朝病床看去,只见病榻上的少年,双眼紧闭,胸膛有节奏的缓缓起伏,黯淡无光的脸上,丝毫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床边医疗仪器正在运作,少年的脉搏、血压没有丝毫异常,也清楚地透露着少年短时间内没有醒过来。
恰在这时,他听见那个男人声音在屋内响起:“怎么会忘记呢……”
廖城嘉一愣,循着声音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上一刻出现在诊疗室的那张脸又出现在面前。
原来方才手忙脚乱,全顾着小萝卜,忘记关了电视,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电视一直全程直播着,他松了口气,打开灯,径直走到电视旁将插头拔掉。
屋子刹那间变得死寂,廖城嘉绕过床尾走到床前,居高临下观察了会儿毫无知觉的少年,阿光恰好跟在后面,好奇问:“他醒了吗?”
廖城嘉摇摇头:“没有。”
他仔细帮少年整理好松软棉被,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没头没尾地说:“怎么会忘记呢?”
四月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黑夜突如其来的降临,久未消弭的浓烟将天空堵得严严实实,才六点不到整个城市就暗得昏无天日。
被遗忘的城市一角,一盏昏暗的灯亮了起来,照亮了数张惊慌失措的脸。
其中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高中生,正战战兢兢地打量着四周。他的身子蜷成一团,企图把自己缩小到可以隐身的地步。可惜他营养吸收良好,在一众矮小的欲海市人里尤为突出,下一秒就被刚进入屋内的男人盯上,一把拽住他的后脖领,大力往旁边的小房间拖去。
那小房间的门斑驳着掉漆,门和墙角的接缝处正黏着枣红色的苔藓,墙上也沾满了霉菌,少年看着那扇锈迹斑斑的门,眼睛被铁门锈斑的红色刺痛,感觉那门口藏匿着什么可怕的怪物。
“别杀我!”少年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哀求着讨价还价,“你们是不是要钱?我家很有钱,无论你们要多少都行。”
男人闻言动作一顿,低头盯着他。
少年咽了口唾沫,脸上换上讨好的笑:“只要你们不伤害我,要多少钱有多少钱,一百万够不够?不,求求你,一千万!一千万!——我爷爷、我外公都会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