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抿着嘴,没有回答,他转头问身旁的人:“监控呢?”
老刑警眉头锁紧,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什么都没拍下来。”
容铮抬头望向前方,现场就在校园后山的树林里。
这里地势凹凸不平,树木繁茂,容易迷路,可能因为预算原因,这里并没有设置围栏和障碍,校方称平时鲜少有人进入,可据他们调查,学生们常常把这里当做幽会的地点或者探险的秘密基地,即使案件发生后,他们也会不怕死地朝林子里钻,时常会跟巡逻人员打游击战。
后来出于安全和警方的建议考虑,校方在几个主要入口加装了摄像头,每隔半小时,还会安排巡逻人员巡逻,然而案件还是再次发生了。
尸体发现的时间是一点四十三分,巡逻人员一点三十分出发在林子中巡逻,巡逻时间总共要花费半小时,意味着凶手和巡逻人员当时正在同一片树林,然而凶手不仅躲过了巡逻人员,还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
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容铮的脚步变得越发沉重了。
走进树林约十来分钟的时间,他们一行人到达了目的地,有几名技术人员正在勘察现场,闪光灯在树林里咔擦咔擦的响着,照亮了其中一棵高约十五米的乔木。
正值酷夏深夜,大树枝繁叶茂,远远看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然而灯光下却若影若现晃动的黑影,似乎昭示着什么不安的东西。
容铮穿好鞋套安静地走到大树底下,此时所有人都在静寂无声的忙碌着,无一例外面色凝重,惨白的月光从树叶的间隙中洒下,他抬起头顺着灯光从下往上看去,隐约可见树上悬挂着一个人影。
死者应该是一名年轻男性,色彩鲜艳、样式时尚的球鞋在闪光灯下看起来灰扑扑的沾满了血污。
他身上却穿着不合时宜的棉服棉裤,厚厚的衣料把头部以外的部位包裹得结结实实,四肢和颈部的部位都被细绳牢牢捆住,但看起来四肢却无力朝下垂着,整体软趴趴的,像十几年前欧洲流行的瓷娃娃(头部和手脚部分是瓷器,其他部位用棉花填充)。
尸体被悬挂在树枝上,一根长约二十米的尼龙绳捆在死者的颈部,利用粗壮的树枝把死者吊在半空中,而绳子的另一端则捆在旁边的树桩上。
晚上树林里风很大,呜呜直响,尸体被风吹得在半空中轻轻摇晃,在寂静的深夜里,仿佛一个吊死鬼正在半空中俯视着不远处的校园,看起来格外-阴森诡异。
容铮拿着电筒和望远镜,仔细查看死者的模样,青灰的脸上还留着死前那最后一刻的恐惧,双眼圆睁瞪视着前方,仿佛凶手就在眼前。循着目光看过去,在这片树林里,曾经也有一具同样的尸体悬挂在某棵大树上。
“容队,你来啦。”法医拎着个保温瓶,正把泡好的枸杞茶往嘴里送,“这大夏天,林子里晚上就晾这一会儿,那臭气熏天的,苍蝇蚊子再呼哧来一场野外交合,简直了……小李,帮忙搭个手,把尸体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