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出来那是他刻的,在部队里的时候他曾跟人学过,不过那个人偶刻得十分粗糙,但照片里的舒墨很喜欢,而他望着舒墨的神情也是兄长般充满温情的。
也许年纪相仿的他们曾在荒蛮的战火之地成为过朋友,可在一场大火的事故后他们分道扬镳。
那场大火舒墨被人当作纵火凶手,或许是因为太小没法追究责任,或许是本来纵火犯另有其人,舒家兄弟最终带着满身伤痛离开故土远走他乡,而他选择回到家彻底遗忘了这段记忆。
直到十六年后,舒墨为了寻找仇人踏上故土,而他也机缘巧合下与舒墨相遇。
可是,真的那么凑巧吗?
就像今天纷至沓来的各种人祸和天灾……
目光从屏幕上收回,隔着一层玻璃,容铮举目望向不远处的大门。强光的驱逐下,灰雾稍显稀薄了些。大量年轻人聚集在前方的广场,跟从工作人员的命令排列成长队,绵延不绝到视线尽头被灰色浓雾吞噬。那边聚集着医护人员,正在如广播所说在做第二次检测。
扩音喇叭的声音从头顶传至四面八方,正循环地播放纪律秩序。不时有咳嗽声传来,难以分辨那是被浓烟呛住还是感染的初症,持械的特警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控服,屏气凝神站在队伍的边缘。
有的身体不支或发病突然倒地,旁边巡逻的医疗人员立刻会一拥而上将人抬走,剩下的人惶恐注视着抬走的人的背影,直至背影消失在雾中,才脸色惨白地回神,随后紧紧把手捂在口罩上,仓惶地远离身边的人。气氛紧绷而严肃,宛如回到了战火纷争危险的战区。
足足有三千人的建筑此刻成了一座孤岛,所有人都被强制要求隔离在这里,包括警察在内,没有人例外。有人实在无法忍受试图逃跑,还没走出队伍,就被人拉了回来。只有互相依偎,互相安慰。
其实他们理解传染病的危险,但他们更加害怕,压抑沉闷的气氛渲染着恐慌,每个人都害怕自己变成下一个感染者。
因为这个病无药可医,感染即是死亡。
生物的本能让他们想要求生。
又是一阵惊叫,队伍的长龙里有人咳血,血液四溅到周围,医务人员立刻冲上前将那人带走,随即救护车的警笛声响彻天空。
而被血液溅到的人也会被带走,巨蛋形状的演出厅被临时征用,简单的医疗器械被运至那里,经过六个小时搭建已可以进行人员隔离和紧急抢救,这部分人被送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