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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的左眼闪烁,淡蓝色的光穿透了十几层网格做的楼板,来到了一个人的脚下。

那人也站在升降梯前,高大的身影在人群里显得鹤立鸡群,防护罩里,那人眉眼锋利摄人,气势冰冷肃杀,像雪山顶呼啸的强风,却暗含一股扑不灭的火,滚烫着煨熨靠近他的人。

“是他。”舒墨的大脑里响起一道痛苦的哀叹,“他来了。”

那声音中的担忧浓稠得化解不开,舒墨顿了顿,然后开口,像是在安慰,他温声说:“我会保护他。”

他又安抚地补充:“继续沉睡吧。”

“去想起……那些……被你遗忘的记忆。”

升降梯的门打开,里面站满了人,容铮大步走进去,占据了里面最后一点空隙。

升降梯摇摇晃晃,发出金属摩擦碰撞的巨响,让这个巨大的钢铁笼给人一点也不结实的感觉,好像下一刻它就会散架。

尤其在坐满人的情况下,许多人也和容铮一样,内心对工程质量充满了担忧。于是为了转移内心的不安感,有人开始大声闲聊,有人脱掉防护罩,拿出口琴,轻轻地吹着。

吹口琴的人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很黑,脸上布满了皱纹,像是长期做海上工作被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这个中年人应该是船员,他很擅长吹口琴。

被他吹出的音乐,带着强烈感染力,像孤独的旅人在海上漂泊,因此就连最凶残的杀手也会暂时停下手里的工作,选择去安静地聆听,试图去寻找能安放灵魂的港湾。

一曲终了,久久沉寂,直到吹口琴的中年人突然开口,他声音沙哑地问:“我们做到了吗?”

这时候容铮注意到,那人握紧僵硬的手,是一段金属假肢,不仅是手,还有他的腿也长短不太一样。似乎出现了胀痛,他另一只手轻轻按摩着手臂上的连接处,说话的时候脸上是凶狠的严肃。

旁边的人把止疼药递给他,却被他挥手推开,他再次重复问:“我们做到了吗?”

“做到了。”拿着药的人回答,“电厂爆炸,城市里应该早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我们随后用洒水车把病毒释放到所有角落,就连最偏僻的小镇村庄也不放过。不会有人来救援,淮市已经被我们彻底孤立,他们无法联系外界,烟雾和大火让他们寸步难行,加上病毒的消息已经被我们传到了网上,外面那些贪生怕死的人更不敢靠近这里了。”

“不会有救援!”另一个人兴奋地大喊,“那就要不了一个星期,胡大哥!要不了一个星期,那个城市里便没有一个活人!我们就真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