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回也没拦着,端着茶径自喝了起来,懒得搭理他。
风伯一出门,就拉着雷甲往无人的角落去了。
风伯一脸焦急道:“将军!将军煳涂!刚才那话,您可不能说啊!”
雷甲压着声,话确实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他们欺人太甚!他们有什么资格赶你们走?您守了白城一辈子,如今他们竟连一点活路都不给,该滚的是他们这群混账才对!”
风伯早早就从了军,这几十年来一直守着白城,如今快六十了,孤寡一人,原想着老死军中,也算是他最终的归宿,谁知眼看就要到头了,突然就被人赶走了。
风伯哀叹一声:“或许这就是咱的命吧。”
“不行!”雷甲握住风伯的手腕,坚定道,“我答应了要让你们留下,就绝不会食言!我现在就去找相康!问问他好记不记得,当年是谁救了他一条狗命!”
“别,别去,雷将军!”风伯使了浑身的劲儿拉住雷甲,“你去了,我怕是要死的更快!”
雷甲一怔,回头看向风伯:“风伯,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风伯看着雷甲欲言又止,最后偏头长叹一声:“哎!你就、就别问了,总之当年的事,你以后不要再提起,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
雷甲觉得风伯心里藏着秘密,二十年前的暴乱,他明明是拼死保卫城主的功臣,为什么却要说,相康要杀他?
雷甲:“风伯……”
“别问了别问了,”这回没等雷甲开口,风伯就把人给打断了,“吴将军那儿,你也别去说了,他不会听你的,大人更不会,雷将军,我也算看着你长大,这些年,在我心里,我是把你当亲人看待的,你听我一句,世道如此,不是凭你一个人、一句话那就能改变的,你今日辞了官,你落了个自在,可你……你养着的那些孩子,他们可怎么办啊?”
雷甲豁然想起,是啊,自己如今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养着一群孩子呢,今日他一气之下辞了官,他日那群孩子怕是就要忍饥挨饿,甚至能不能扛过下一个冬天都未可知!
风伯拍了拍雷甲的肩:“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愤怒,可……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至少有了你的帮助,那些孩子们才能熬过这一个个难熬的冬日,雷将军,就当是为了他们,你就且……忍一忍吧!”
忍字头上一把刀,风伯何尝不知这话说的轻巧,做起来是有多难?可惜,他已经老了,帮不了雷甲什么了,如今能做的,就只有尽量不给他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