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福路跟着邵延庭很多年,很少见他这么轻松地笑过,心里不由犯嘀咕,初秋天气,冷汗却像下雨似的从额头滑到胸膛里。他摸了把方向盘,发现上面湿漉漉的,油门踩了两次才把车开出去。
离开了大宅,宋曼才对他说:“梁叔,真巧啊,在这儿遇到你。”
梁福路又是手一抖,感觉整颗心都凉透了,喏喏地说:“小姐,你跟邵先生是……”
“朋友。”
越是简洁,就越是引人遐思。梁福路心里已经为这句话做了几百道完形填空,期期艾艾地说:“对不起,小姐,那房子的事,是我老婆犯浑,回头我一定说她,一定说她。”
宋曼笑了笑没开口。
有些事儿,点一下得了。她觉得自己这么扯大旗挺无耻的,也没想和邵延庭怎么样,不过,能这么简单地拿回房子——她还是偶尔无耻一下吧。
宋翊在她耳边悄悄说:“曼曼,你笑得好奸诈。”
宋曼恍然回神,忙恢复淡然的表情:“那现在呢?”
梁福路送他们回去后一路风驰电逝回了家。解雪梅正和老朋友煲电话粥,看见他挂了电话,没好气地说:“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天塌了?”
“也没差了。”梁福路就差跳脚了,“你赶紧收拾一下,把房子腾出来还给人家。”
解雪梅放下电话机站起来:“你吃错药了?又发神经?咱不是说好了,那房子以后卖了给儿子在西区买个小套?”
“买你个头!”
解雪梅也火了,叉腰大骂:“梁福路,你是不是有病?上赶着跪舔人家?她没亲没故,现在一毛钱没有你还当她小姐?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呢?”
“你才有病!我今天去给邵先生开车,出来时看到她和她儿子了。”
“什么?”解雪梅没反应过来。
梁福路烦她这副头发长见识短的蠢样:“你是猪吗?邵先生我们得罪不起,全港也没几个人得罪的起。甭管他俩什么关系,能被接到邵家,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离远一点就是了,我还想在邵家待下去呢。”
解雪梅这下反应过来了:“这小蹄子还勾搭上了邵先生?”
梁福路忙过来捂住她嘴巴:“小声点吧你,还瞎说?”
解雪梅一腔愤懑没处发,想到到手的房子又插了翅膀要飞,气得一脚踩到他脚上:“你个窝囊废,都是你个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