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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棠不置可否,慢慢走下台阶。别墅后门外是公路,不宽,只能容纳两辆客车并行,有时,尽头也驰来几辆载客的双条车。

沙尘滚滚的路面,让人想起北京城的雾霾天,方圆几米都像隔着层纱。沈泽棠人静,背影清瘦,眉眼修长,低头垂眸间有种漫不经心的清寂。

段梵在路灯里眯起眼睛。

有的人,乍一眼看上去很正经,仔细一看,忒不正经。看似安静,实则暗含挑衅;看似专注,实则不屑一顾。沈泽棠有一双含烟雾蒙的长眼睛,不正经打量人时,低眉抬眼间别有一番况味儿。

“这些年在外面混得不错啊。”段梵盯着他。

“还成。”

“在ks集团做事?”

沈泽棠点点头,弯腰靠到斜坡边的站牌上。绿色的油漆早就风干了,年久失色,像残腿的斑纹。他站在满是沙尘和垃圾的废墟里,则俞显得风光霁月。

段梵盯着他看了好久,施施然笑了:“你还是和以前不大一样的。”

沈泽棠转过脸来。

段梵咧嘴一笑,恶意地说:“你比以前更装了。”

沈泽棠目不斜视,望着他的眼神还是很平静,也没辩驳,更不懊恼,自有一股气定神闲的自信。

——就是这种眼神,永远那么目中无人——段梵面皮抽搐,手里的烟不自觉碾成了两半,手指抖了两下才稳定住——是气的。

“二妞这些年经营一个石材公司,发展得挺不错的,我跟沈柏南、秋秋都在帮她。”他转而说,“你呢?”

“管事。”

“管什么?”

沈泽棠回头瞧了他一眼:“查户口呢?”

段梵笑了:“怎么这么说话的,哥们儿?”

“哥们?”沈泽棠把这两个字眼在唇齿间咀嚼了几下,似乎是在品着味儿。

段梵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火气就上来了,也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都是明白人了,咱们也不打暗语。”

沈泽棠:“您有话就直说。”

段梵笑了笑:“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这人傻——”他语调拖地老长,插兜里的手都没打算拿出来,皮鞋点了点脚下的石子,施施然说,“想不了那么多。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您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