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熄了。
“你干嘛?”芷荞都懵了,原本要说的话都忘了。
“我才要问你干嘛呢?”他把车钥匙在手里掂了一下,“要是刚刚刹车松了一下,你是不是要连人带车飞出去啊,还车门大开的。”
芷荞说:“我就是喊你一声,怎么会松?”
但也想着他是关心自己,不计较了,只是笑道:“我车没油了,你油卡借我一下呗。”
白靳探头,往她油表上瞄一眼。
果然都到借用燃油位置了。
他呵一声就笑了:“你求我啊。”
芷荞:“……”
他眼睛里是兴味的光,目光却很温文,见她垮下一张小脸,不跟她闹了:“楼里呢,等我一下。”
转身返回屋内。
芷荞在原地等了会儿,就见一身常服的他利落地出来了,修长的手指间夹着张油卡。
她笑嘻嘻地伸出手,要去接。
他作势要给她,可在她的手指快够住的时候,又猛地抽回了手。
再递出,再缩回,每次都在她快拿到的时候,飞快收回,来往几次,她都怀疑他是在耍她了。
“不给算了。”她发动车子要走了。
他才从窗外递进来,人靠在车窗上,跟她笑:“不闹了,路上小心。”
隔日休息,芷荞的画廊也开张了,约好了杨曦一块儿过去,沈遇、白靳几人也来帮她剪裁。
一大早,鲜花就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几大车几大车的。
芷荞笑得合不拢嘴,不住作揖感谢。
沈遇摆摆手:“要谢你就谢阿靳吧,是他让我……唔……”
后面的话他没来得及说出来,被白靳一肘子顶了回去。
沈遇捂着肋骨,痛得龇牙咧嘴,蹲到地上。
白靳若无其事,跟她们说:“大概是中午吃太多了,胀得难受呢。”
沈遇:“……”
什么叫塑料兄弟情啊,这就是啊。
画廊很大,是回形的,沈遇还特地给她请了几个店员,帮着打理。芷荞看一下,说:“不用这么多人吧,反正也是弄着玩玩,又不赚钱。”
“哪能啊?姐姐你的地方,怎么说也得有点逼格啊,就算不赚一毛钱,场面也得撑起来啊。”
芷荞的脸有点黑了:“你怎么知道我赚不了一毛钱?”
沈遇忙自打嘴巴,干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杨曦说:“他就是那个意思。啧啧,就你赚得了钱,咱们都赚不了是吗?”
沈遇可不怕她:“别人我不敢说,你肯定赚不了,还得是血亏那种。”
杨曦咬牙切齿:“沈遇!”
沈遇:“喊爸爸干嘛?”
眼看杨曦要扑过去打他了,芷荞忙挡在中间劝起了架,跟个保姆似的,一会儿安慰这个,一会儿又安慰那个。
她性情温和,说话做事不愠不火,让人感觉很舒服。
两人这才消停了。
后来,沈遇和杨曦都走了,芷荞喊几个店员把花搬到外面去,她自己拿着抹布把已经擦过的地方再抹一边,查漏补缺。
后来发现过道里有一盏灯坏了,她搬来椅子,使劲去够,奈何身高不够,很是勉强。
够了老半天,差点还摔下来。
有人踏上椅子,把她手挤开,轻轻松松就把那灯泡给拧了下来。
芷荞回头一看,是白靳。
她有些诧异:“你还没走啊?”
白靳没回答,从桌上顺了新的电灯泡,轻松就给装上了。
“谢谢。”芷荞说。
“不用。”
他就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芷荞想了想,说:“我这边还要忙呢,要不,你坐会儿?”
白靳点点头,去一边抻了张椅子坐了。
芷荞看他一眼,他在低头玩手机,微微岔开着腿儿,嘴唇有些自然地抿着。因为常年锻炼,小臂结实,手腕的关节很粗,有凸起的青筋,透着力量感。
这椅子的空间对他而言太小了,像是随时都要被压垮似的。
白靳身上总是有种少年感,低头做事情的时候,眉宇间有点沉默、有些不羁,骨子里生来的叛逆。
像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他抬了一下头,眼中带了那么点儿戏谑:“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
芷荞摇头,摸着下巴思忖:“我只是在想,你今年几岁了。”
“我比你大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