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轩气极,可又没办法。
这是他妈,从小和他相依为命的母亲,他再怎么无情也不能不管她。
柳修轩现在被母亲欠下的债务忙得焦头烂额,秦严骞前脚给他交了半年房租,后脚他就把那些钱从房东手里又要了出来,去给妈妈还赌债,他那些情人送的奢侈品衣服和包也全让他卖了二手交钱了。
他妈妈因为怕他担心,一直都不敢对他说,欠的债务时间越长,利滚利越大,柳修轩到现在也只是把利息将将还上,距离本金还有好几十万。
那些人知道他是女人的儿子后,便天天给他打电话,用各种器官和色情广告信息轰炸他的手机。
柳修轩也要疯了,差点被那些前来讨债的人逼去卖身。
柳修轩不得不又回来找秦严骞。
他现在只有秦严骞这么一个跳板,他要想远离那泥沼般恶心肮脏的生活,就只能死死扒住这个跳板。
但自从小哑巴出事后,男人对他的态度再也不像以往那么热情亲昵,冷淡了太多:“嗯,最近有事不住在家里,怎么了?”
柳修轩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没事,我就是最近新学会做甜点,想带过来给你尝尝。”
秦严骞有些尴尬道:“这样啊,谢谢。可我这阵子很忙,应该都不会回家了。”
“那我明天可以送去公司吗?”柳修轩也知道他对自己还有芥蒂,不死心问。
“最近我也不常呆在公司······”秦严骞说的是实话,他最近因为投资的几部电影,应酬特别多,基本除了必要的开会,都不会在公司。
“······”
柳修轩沉默了几秒,轻声问:“严骞,你是不是不想见我啊?”
“······”
秦严骞也沉默了。
确实不想见。
他现在对柳修轩完全没有那种悸动的感觉了。
只要看见青年,秦严骞就会想起沈夏的车祸,想起小孩后脑勺那道蜿蜒的,深重的疤。
沈夏住院那段时间,他晚上一个人睡在卧室的大床上,无数次从小孩手术失败死亡的噩梦中惊醒,脊梁骨后面都是冷汗。
如果是别人,秦严骞早就上手打死他了,但因为是柳修轩,秦严骞活生生将这口气咽了下去,他能忍住不对青年发脾气,就已经是他最好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