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荔还是跟不上。

比较值得庆幸的是,那时候阮云荔的脾气好,就是个任人揉搓的糯团子,不会在心底大骂易朝。

走了大概三分之一的路程,易朝牵着他,停在了半路上。

毫无预兆,他俯身把阮云荔给抱了起来,甚至没通知阮云荔一声,阮云荔吓得搂紧他的脖子,看着易朝的面色发冷,小声叫了他一句:“哥哥。”

“啧,”易朝问,“为什么走两步路都能给你喘成这样?”

阮云荔笑眯眯,“我不知道呀。”

易朝一脸的嫌弃,但接下来三分之二的路程,阮云荔的脚却再也没落过地,直到到了小学门口。

门卫都被惊呆了,因为当时阮云荔也有九岁,不是那种大人能随随便便抱起来的年纪了,而且这个年纪的孩子,哪还有耍骄让家里人抱着来学校的?

但阮云荔习以为常,被放下来后,还笑嘻嘻的,凑近了易朝的脸,寻找着什么。

接着他就被易朝给摁住了头,警告道:“爸妈说我们长大了,不许随便亲。”

阮云荔在此之前,也被周青笠这么警告过。

起因是他想亲同班的一个女同学,然后被来接他放学的周青笠赏了个爆栗。

他喜欢亲人这个毛病,从小就有,曾经还差点把易朝给搞出来心理阴影。

对于阮云荔来说,亲吻是表示亲近的一种方式。

上到爸爸妈妈,下到街上的流浪狗流浪猫,他才不管干净不干净,遇到喜欢的东西就亲,不让亲也得亲。

于是六岁那年,他因为亲了一只流浪狗,被咬了两口,喜提狂犬疫苗。

九岁这年,周青笠意识到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开始给他矫正。

被拒绝后,阮云荔颇有些失落,“哦”了一声。

易朝拒绝他时倒是坚定。

可片刻后,他又不耐烦道:“晚上。”

可惜周青笠的教育事业,总能在易朝这边滑铁卢。

隔天一大早,阮云荔依旧坐在了山地车的横杠上,他倚着易朝尚且单薄的胸膛,嘴里吃着易朝给他买的,这辆像二八大杠的山地车,一坐就是好几年。

他的头才开始碰不到易朝的下巴。

后来,易朝的下巴要抵着他的脑门儿,才能看清面前的路,等到易朝快高中毕业那年,阮云荔要歪着脖子,让易朝的下巴抵住他的侧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