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驶上的时候,他心里还止不住地在想,果然是干黑社会这一行的,摆个阎王脸简直能吓死人。
俩人朝离这儿最近的医院开去,到达医院的时候,宣淼脸上的表情还是难看得不行,路过的小护士都心里发怵地低下了头,一直到给人挂好号后才松了口气。
不就是发个烧嘛,这气势汹汹的还以为来医闹呢……
纪优坐在候诊厅的长椅上,看着他挺着张冷若冰霜的脸四处忙活,一直到挂上水,才消停下来。
这位从内而外都在散发出一股名为“我不好惹”的气压,周边的人见状都离他们远远的,纪优的目光停留在输液管上,好笑地发现自己现在居然一点儿也不怕他了。
我这也算是磨砺出点儿胆量来了,他心想。
两人自从离开纪优家后就一句话也没说过,纪优静静地瞥了眼站在身旁的人,直觉他现在好像不太开心。
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没来医院吗?
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宣淼这架势,比他自己还看重他的身体。
“你坐下吧,”难得是他主动找话题:“滴液还要好久呢。”
宣淼默不作声地在他旁边坐下,一只手斜撑着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播放的电视。
纪优也朝那电视看了一眼,是这医院的宣传片,总共就五分钟,来来去去地播放好几回了,也不见他厌倦。
真在生闷气呢。
纪优挠挠头:“你今天不忙吗,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但效果好像适得其反,话音刚落,身边的人气压更低了。
纪优尴尬地笑了笑,默默地闭上了嘴。
两人就这样在沉默中打完了点滴,下楼梯的时候纪优不小心拐了脚,宣淼就像后头长了眼睛一样,马上扶住了他。
“小心。”
纪优扭了扭脚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不生气了?”
宣淼拉着他的手腕,依旧维持着那副臭脸:“我没生气。”
没生气你一小时不和我说话?
纪优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跟在他后头下了楼梯。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午高峰,车流慢吞吞地移动。
纪优手里拽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两板药片,宣淼嘱咐:“左边的一次两粒,右边一次一粒,盒子上写着,别弄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