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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聊了很多,他的身世竟然比我还惨,都能编一部台湾伦理剧了。

母亲遭人强奸生下他,产后抑郁跳楼,他被外婆带大,从高一起就不断打黑工维持生计,大学的学费到现在还没交齐。

“不过我后来申请了补助,全额哦!”说这话时,方莳得意的眼神从过长的留海里射出来,“我高中成绩全优……因为外婆一直希望我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

“那为什么还……”我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辍学”两个字。

“因为外婆死了。”他迅速的说,“我不知道还要为什么而活。”

我没说话。

门被轻轻敲打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沉默。

我看了眼表,12点半。

门还在固执的响着,伴随着塑料袋的簌簌声。

他烦躁的站起来,踢翻地上的空易拉罐,我顿时明白了点什么:“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站起来准备告辞。

他看我一眼:“没有,不是……”

“邻居而已,一个烦人的家伙。”说着他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比我们年长的样子,门打开的一瞬他敦厚的笑了,举起手里的塑料袋:“又没吃饭吧?今天店里刚好有人点你喜欢的菜,所以我多做了一些……”说到这里,他越过方莳的肩头看到了我。

将塑料袋飞快塞进对方怀里,“原来,有朋友来玩啊,太好了,你们可以一起吃……”说完便塌着背走掉了。

我几乎能看见男人背后笼罩的一团乌云。

那个时候我刚好处于对男人和男人之间那点事格外敏感的时期,于是我说:“那个人……在追你?”

方莳身形一顿,“你说什么?”

“喂,你是吧?”

他抓抓头发,不耐的说:“靠。”

塑料袋里是两只白色餐盒,一只盛满了菜,一只盛满了饭,说是多做出来的,其实不是,一看就是现炒的,菜与肉之间还拉着热乎的粘丝。

注意到我在看他,他又打开一听啤酒,“你吃吧,我不想吃。”然后又自言自语似的:“神经病!每天都送,一开始是受伤了被他看见,就送药,后来知道我光喝酒不吃饭,就送饭……不是有毛病么!”

……

之后不久又见到他,是在一家餐馆里。

他穿着整齐干净的工作服,头发也剪成好看的形状,笑着和我打招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新工作啦,是xxx介绍的,xxx是这里的主厨,老板都要听他的。xxx手艺很棒,说要教我做饭……”

我打断他:“xxx是谁啊?”

他一愣,别开我的注视轻轻的说:“你见过的,就是那个……给我送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