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亦将装订机放回原处,随口道,“我能处理。”
靳原捏瘪豆浆盒扔垃圾桶里,也是,就他那怂样,江舒亦吃不了亏。
到学院时间还早,教室里空无一人,江舒亦便前往李简办公室,将论文交给他。
李简人如其名,五十多岁犹如四十出头,穿着棉质半袖配西裤,低调朴素的学院派气质,桌上小山般堆满了书和资料,整理得井井有条。
“论文框架是人物伦理困境、伦理身份和意识……”他快速浏览论文,夸道,“写得蛮好,你再修改遍,把一些偏口语化的语句改成更规范的学术语言,投中文核心期刊。”
“但这章第二节 我找不到足够的理论支撑。”江舒亦折起纸张,用笔划出内容,“老师需不需要替换论点?”
“不用,你找的这些足够了。”
学业上的问题沟通完,江舒亦礼貌告别,准备回去上课。
李简看着他,欲言又止,到底没谈别的。
江舒亦离开办公室时迎面撞上李元炘,若无其事和他擦肩而过。
李元炘盯着他背影,当众人面被羞辱的怨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越想越气,转身进办公室。
没敲门,径直走到李简办公桌前。
李简搭着扶手,让他靠墙站,不悦地兴师问罪,“昨天为什么没跟你导师去云城参加学术会议?”
李元炘:“我有事。”
他昨天在哪李简心知肚明,将桌面敲得梆梆响,“你有什么事,忙着陪人参加俱乐部活动?你但凡有你姐姐十分之一的出息,也不至于连个结课论文都要我帮你解决。”
见都没见过算哪门子姐姐,李元炘烦躁地腹诽,行了,你女儿全世界最牛逼。
李简看穿他心里所想,气不打一出来。
李简老家传统封建氛围浓重,落后又迷信,一年到头举行的祭祖仪式数不清。那时体制内只能生一个孩子,他生的女儿。家里长辈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不断施加压力。
长辈搅和,夫妻间相亲时来不及暴露出来的性格冲突也在此时爆发,闹得鸡飞狗跳,种种因素影响下,和妻子分道扬镳。
两任婚姻衔接得紧,很快生下李元炘。
同一个爹的俩孩子,活法不同。
女儿优秀聪颖,小初高都读的省重点,本科985,在c大硕博连读,硕士毕业典礼代表过留学生致辞。不像李元炘,一路烧钱进贵族私立,高考走高考移民,保研暗箱操作走创新保研路线。
这么些年,李简没少帮他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