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的姿势也不对,生疏,但眼神很坚毅,尽管含着泪。
何韵头抵着他单薄的后背,在哭,藕荷色的长裙拖地,像绽开的、带着淤痕的花瓣。
江舒亦说:“没关系的妈,没关系,你现在离开这里。”
听不见声音,但能看见口型。
枪是他朋友的,被淘汰下来的空壳子,早先送给了江舒亦当玩具。hogan望着江舒亦失去血色的唇,心想,声音应该颤抖着。
人这一生,有很多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的时刻。在那瞬间,他真真切切地被江舒亦所触动。
相处了这么多年。出于私心,希望江舒亦万事顺遂,要像今晚那样,站在聚光灯下,被惊叹,被夸赞,被艳羡。
更希望别习惯性压着情绪。他数十年如一日严于律己,不懈怠不放纵,除了学业,仿佛无所欲求。
可人性并非如此。
不知怎的,hogan脑海里猛然跳出,座无虚席的礼堂里,喧嚣声中,江舒亦和靳原台上台下隐秘而长久的对望。
酒店灯火通明,他斑白的鬓发被照得发亮,正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刷房卡,忽地回头看江舒亦。
泛起了然的笑意,什么都没说,拥抱了下他,温柔和蔼地道晚安。
江舒亦贴了贴他的脸,也很温柔,“sweet dreas ”
将近凌晨,偌大的校园冷寂无人,路灯昏黄暗淡。江舒亦顺着湖边走,挑了个柳树下的干净石凳,坐着看湖面上的黑天鹅。
许久之后,接到靳原的来电。
“aysen,”靳原托着调子,“几点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帮忙做了收尾工作,撤横幅收道具……弄到很晚,回公寓见黑黢黢一片。算算时间,够江舒亦从酒店到公寓来回三四趟了。
“在秋月湖,马上。”江舒亦应道。
“心情不好啊,”靳原问,“在哪?带你去玩。”
过了会儿,岔路口出现辆摩托,靳原精准摆尾,大长腿踩地,没问江舒亦怎么了,只朝他笑,“上车。”
江舒亦没说话,迎着月色,闷热的夜风和湖边柳树上的声声蝉鸣,安静地看着他。
漫无目的地想,正常的语气正常的话,甚至隔着手机,靳原怎么听出来的?
他再次坐上那辆掉漆的二手摩托,经过灯光稀稀落落的图书馆,熟得不能再熟的文学院,烤鸭饭一绝的三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