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人蛊吗?”桃安下了车,看着老妇人肿胀还没来得及释放蛊毒的尸体。
“是。”伊子堪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指,吩咐呆若木鸡的车夫:“去通知官府,把她的尸体处理了。”
车夫回过神来:“啊……是、是。”说完左脚拌右脚的跑了。
收起彤月弓,桃安皱着眉头:“明明知道必死,为什么还要来挑衅呢?”
“人蛊生来就是为了牺牲的那天。”伊子堪撑开伞遮住两人。
“可是即使是牺牲,这也牺牲的没有任何价值。”
“谁说没有价值。”伊子堪抬头去看空无一人的大道:“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与此同时,下人进进出出总透着一股阴郁的太子府上,刚到府上的大理寺卿郑原和从小厮手中拿过太子的晚饭给他送去。
“太子殿下,请慢用。”明明是对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说话,郑原和的语气却像是对着一个死人一样冰冷。
伊宁远伏案执笔,仿佛专注于自己的书法。
郑原和被皇帝安排了个苦差事,也不愿意搭理他,转头往外走。
“郑大人。”伊宁远在背后叫住他。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伊宁远嗤笑一声:“本太子现在被软禁在这小小一间屋里,吩咐就谈不上了,只是与太子妃许久未见,哪怕关在牢房里,妻子也该探个监吧。”
郑原和回过身来:“一切都是陛下命令,殿下还是不要为难下官了。”
伊宁远的笔尖停在纸上,氤染出一大片墨迹,攥握着笔杆的手指微微发白。
“禁足禁足,古往今来哪有人禁足连房门都不能出,何况还是堂堂大齐太子——好,我明白了。”
郑原和不理会他的发疯,转身走了。
不知道他明白什么了,总之小厮来端走碗筷的时候,发现饭菜都基本没怎么动过,小厮摇了摇头,感叹太子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不过他只是一个下人,主子的事又与他何干呢。
是夜,因为主人被软禁而事务无多的太子府早早灭了灯,而偏偏伊宁远的卧房却在此时亮起了一盏灯。
伊宁远坐起身来,躺下的他连外衣都不曾脱,怕在黑夜里太过招摇便只点了一盏灯,烛火摇曳堪堪照亮昏暗的房间。
没有让他等多久,地底下传来细微的声音,伊宁远连忙下了床榻等待着。
紧接着就是在寂静的深夜里极其清楚的“咔咔”声,一只露着森森白骨的手骇然出现在正中央向空中抓去,有了手臂的支撑,一点点破开泥土,一只浑身上下掉着腐烂臭肉的妖鬼出现在处处锦绣的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