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你别惯着她才对。”
“哎。”阮亦舟道, “阿姨也是好心嘛。”
他顿了顿, “那什么,傅煜, 我问你个事儿。”
傅煜“嗯”了一声。
“那天……”
阮亦舟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个字开头,卡了半天, 最后还是泄了气。
“算了。”他道。
语气有些懊恼。
傅煜瞥他一眼,车子拐过一个弯,等红绿灯前停了,才开了口:“他说做事要想清楚后果, 要知道什么是alpha的责任和担当,其他没了。”
阮亦舟一愣:“他没……”
“没提到你,又不是你的错。”傅煜失笑,“你以为呢?”
哎。
阮亦舟想。
他把自己往座位上埋了埋,觉得有点尴尬。
过了一会儿他开了口,很小声:“其实也算我的错吧……”
傅煜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阮亦舟心虚地望着车顶,没说话。
*
对于阮亦舟来说,他是有不被接受的心理准备的。
这不是他对傅煜的不信任,他之前跟向晓说的话一半是为了气他,另一半,他确实对傅煜很了解,以对方的性格,家庭这种纯私人的问题,他绝对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处理妥当,不会让他为难。
事实上,他男朋友也是这么做的。
然而,被傅煜说服和真的从心里接受是两回事,殷黎让他打消了一半紧张,而另一半紧张,在看到傅煜的父亲傅天成的时候,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加剧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傅煜性格冷淡确实有遗传的原因。
至少看到傅天成的第一眼,阮亦舟突然就觉得客厅的空调温度似乎低了一点。
男人有一双深邃的眼睛,西装革履,鬓边微白但依旧精神矍铄,眉眼间俱是威严,他进门的那个刹那,所有人都是心神一凛。
他并没有对阮亦舟多说什么,但是阮亦舟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察言观色。
他看得出来,对方对他,其实并不是特别满意。
因着这份隐约的感觉,在接下来对方在家的几天里,他都很谨慎。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越想维持形象,意外就来得越快。
第四天,傅煜一家去参加傅氏真正的家宴,因为还没有最终订婚,按照规矩还没到正式介绍给亲戚旁支的那一步,阮亦舟就被留在了家里。
下午两点,他睡完午觉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发情了。
阮亦舟:“……”
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腺体,又看了眼手机日历,最后抖着手拨通了梁瑜的电话。
对方也有些意外,询问了症状之后沉吟几秒:“之前有受到过信息素刺激么?”
阮亦舟刚想说没有啊,然后就想到了那次为了进入角色忽悠傅煜做的事情。
……怎么说。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他掐了自己一把,努力稳住声音,“有什么……有什么解决办法么?”
梁瑜沉默了片刻。
“你是第一次发情期么。”她道,“发情期要怎么办,还要我教你?”
阮亦舟不是第一次发情期。
所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需要现在打断傅煜正参加的家宴,然后在未来的三天,他应该就出不了这个房间门了。
……这是他第一次上男朋友家里拜访。
阮亦舟面无表情,心里已经崩溃了。
他实在是拨不出这个电话,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于是下午四点,傅煜参加完宴会回到家,就在自己房间捡到了一朵蔫巴巴湿哒哒的玫瑰花。
该来的总要来。
第三天结束,阮亦舟下楼吃饭,殷黎眼睛弯起来,给他盛了一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