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的话,让江澈顿住。
千年前被抛弃那种痛,细细密密从心脏的位置沿着血管再次蔓延开来。
顿了一会,他才继续问道。
“你和这具身体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死了,死了三千年,再次醒来,已经占据了这具身体。”
“如果你不是原来的裴炎,那原来的裴炎又去哪了?你是如何复活的?”
“我不知道……大概是死了吧,我醒来的时候,狭小的洗手间里全是血,如同红色的汪洋……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复活的……”
这段谈话,却只让陆子烨如堕冰窟。
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了那渗人的一幕。
那个不管是他,还是裴顺琨都宠入骨髓的裴炎,在失去一切后,一个人躲在逼仄的浴室里小声呜咽,绝望将他深深笼罩。
他的裴炎。
最怕疼了。
他完全无法去想象,他需要花多大的勇气,才能举起刀子,割开自己手腕的大动脉……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所以……他真的……彻底失去裴炎了么?
谁来告诉他,都是假的……
他们不过是在演戏……
“够了!”
陆子烨阴鸷而痛苦的怒吼打断了亚历山大卡尔的催眠。
裴炎从催眠中惊醒,一脸惶恐的揭开了眼罩。
活久见,这人的催眠术,居然比合欢宗的魅惑术更厉害!
他堂堂魔尊,居然被这么一个无名小卒催眠了?!
他没有说什么胡话吧?
“我说了什么!”
裴炎质问。
可陆子烨却没有理他,彻底陷入了崩溃中。
双眸猩红,呼吸粗重,他甚至没有察觉到,泪水已经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裴炎被催眠后说的那些话,如同魔音一般萦绕在他的耳际,只让他心如死灰。
心脏,很痛,连空气都变的稀薄,呼吸,都是痛的。
真相是什么?
剥开皮肉,露出血骨。
一寸寸敲碎。
让你痛不欲生!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陆子烨却觉得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力量。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人捅了无数刀,无数的血水从中渗出,缓缓的却绵延不断,痛到让他无法呼吸,无法动弹。
所有的感知好像都在这瞬间消失了,听觉、嗅觉、视觉……只剩下了,心口处的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