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薄冬是不是挖了什么坑,等着他往里面跳,反正谨慎一点总没坏处。
神奇的是,这次薄冬并没有捉弄他,一直等到他和薄冬抄写完检讨,教导主任都没发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夏暑瞥了一眼身旁的男生,心想:今天的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写完,交给教导主任,对方接到手上瞧了瞧,一会儿看看夏暑,一会儿看看薄冬。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等他们走了两步,教导主任又招手叫住:“回来,自己把自己的检讨贴到通告栏去。”
于是,第二天,全校的人都看到了他们写的检讨。
因为这件事,见面跟仇人似的两人稍微和平了几天,将近一周内,都没有发生太大的冲突。
直到这天周五——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夏暑照常趴在桌上补觉。讲台上,米老头正在讲课,顺道提了一嘴下周的考试。
“考试时间定在下周星期二和星期三,周末记得回去好好复习,你们已经是正式的高三生了,要紧张起来,争分夺秒,好好珍惜现在仅有的时间……”
夏暑闭着眼睛趴着,压根儿就没听,突然,有什么又轻又小的东西撞在了他的后背,啪嗒落在了地上,连续两次,把他给吵醒了。
什么玩意?
夏暑抹了把没睡醒的脸,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他的斜后方是薄冬,正一只手懒洋洋地撑着头,另一只手明目张胆地玩着手机。
夏暑收回眼,余光瞥过地面,发现脚下有一个小纸团。
他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弯腰捡起来,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一只猪头。
艹。
他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谁做的,两三下揉成一团,扬手一抛,朝假装若无其事的那人砸过去。
纸团砸在脸上,薄冬抬眼看向他:“你干什么?”
夏暑刚刚睡醒,这时候还带着一脸起床气,说话跟吃了炮仗一样:“你说呢?”
薄冬回了他一句‘我怎么知道’,揉了两下纸团重新扔过来。
“少在那儿装。”夏暑也给他扔回去,同时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做的。”
两人在后排揉着纸团砸来砸去,来回扔了几分钟,终于引起了讲台上米老头的注意。
米老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手里拿着粉笔,盯着他们的方向没说话,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才不急不慢地开口。
“扔够了吗?”
夏暑一副浑然不怕的样子:“还没。”
米老头忍着怒意去问薄冬:“你呢?”不待薄冬回答,接着继续说:“你也没扔够是吧?你们俩都给我出去,不要在教室里影响其他同学。”
这会儿他们两人倒是听话,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当着全班人的面走出教室。
眼看着他们迈出门槛,转身准备下楼,米老头在后面叫住:“你们上哪儿去?”
薄冬回过身,说:“你不是叫我们出去吗?”
米老头不由拔高音量:“我是让你们站在教室外面,没让你们下楼。”说着,走下讲台,出去指了下窗户旁边的位置:“你们就站在这里,好好给我清醒一会儿。”
看他们肩并肩站好了,他才放心回教室继续讲课。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站不住了。
夏暑换了好几种站姿,一忽儿把手揣裤兜里,一忽儿抱着双手,一忽儿又把手放下。
反正不管怎么站都不舒服。
他忍不住去埋怨薄冬:“都怪你。”
如果不是他,他现在还趴在桌上睡觉。
薄冬轻轻‘呵’了一声:“说的你没动手一样。”
夏暑反驳:“是你先动手的。”
“我说了不是我扔的。”薄冬为自己辩解:“是你自己不信。”
“你看我的样子好骗吗?”
薄冬无奈摊手:“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先是嘴上互怼,说着说着动起手来。
米老头出来看的时候,他们刚发生肢体接触,互相掰着对方的手腕。
“教室里没玩够,还想在外面玩?”米老头拉长了脸,点头:“行,那你们就在外面待一节课吧。”
他一走,走廊上的二人又打起来,主要是夏暑在动手。
薄冬边应对着边说:“上次的检讨好歹是我给你抄的,你就不能有点感恩之心?”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夏暑就来气:“要不是你我能被罚写检讨?是你先摸……”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总觉得有点别扭,不知不觉,耳廓爬上一抹微红。
薄冬接过话,不以为意:“都是男的,摸下脖子又怎么了?”
夏暑顿时涨红了脸,瞪着他:“你再说!”
“不是吗,不就是摸了下……”
没等薄冬把话说完,夏暑直接揍上去。
这次的动静有点大,教室里的同学都忍不住纷纷望向窗外,看不见人,只听见两人打架的声音。
米老头再次走出教室,忍无可忍:“这么喜欢动手是不是?好,我给你们这个机会,手牵着手,站到教室后面,给我牵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