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泽环抱着他,目光里含着担忧。司景低声说:“我后头还见过她一次。”

“那时候她怀里……还抱着另外一只猫。”

同样叫安德烈,是只纯白的小白猫。司景说:“她……”

他忽然卡了壳,像是想起了什么,蹙起眉头,仔细思量,“她——”

她长得像一个人。

这么多年过去,他基本上已经不再清楚那位小姐的长相,只隐约记得对方的轮廓,印象更深的,反而是盛开的裙摆和身上柔软的绸缎磨蹭过去的触感。司景如今再想,却猛地蹿了起来,拿起床头的手机查询。

他的搜索界面停留在了陈采采的照片上。司景瞪着这张脸,又嗖嗖向下翻,最终翻出了一张陈采采整容之前的素颜照。

陈采采经过了面部调整,下巴和脸型都变了,脸也打了玻尿酸,打出了饱满的苹果肌,鼻子中垫了假体。

没变的是眼睛。司景盯着这张素颜照,微微颤抖起来。

……几乎一模一样。

另一个事实终于清楚地映入了心头。

陈采采。

陈采采是那位小姐的转世?!

——

门外的白寻喷出了一口灰白的烟雾。他摩挲着自己的指关节,眼睛里头噙着笑。

“哥哥……”他轻轻说,“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的。”

“万物皆是异类——”

他捏着一张薄薄的画纸,上头是司景衣襟滴着血站在一地尸体中的情景。画上青年眼珠子泛着猩红,一眼望过去,凛冽的像是把出鞘的剑。

“唯有你我,才相同。”

他低低笑了声,迈开步子,从司景的门前离开了。门后的阚泽忽然抬起了头,朝门外盯了一眼。

男人的目光里泛着令人心惊的寒意。

第68章 第六十八只小猫咪

翌日,雨。

早上是白寻来送的早饭。他敲了半天门,来开门的却是阚泽,头发还湿漉漉的,像是刚刚洗漱过。

白助理的呼吸一窒,随后若无其事移开目光,并不问两人共处一室的事,“司哥起了吗?”

司景还没起,躺在床上腰酸腿软,眼睛半睁不睁,一副过度操劳的模样。

吹过头发的阚泽忽的俯下身,在他侧脸上亲了亲。

“草——”

司景这下猛地睁开了眼,完全醒了,瞪着他。

这是干嘛?

房间里不是还有人吗??

阚泽却若无其事,仿佛完全没看见,把玩着他的一缕头发,声音温存,含着笑。

“昨晚累不累,嗯?”

“……”

累死了。谈完正事后又被喂了两回汤,洗完澡都是凌晨了。

所以你一大早整这出干什么?

司景拉拉被子,却也完全没了睡意,张开嘴等喂饭。他打量了眼白寻,青年低着头,正把准备好的早饭往桌上摆,表情淡然,倒像是丝毫不惊诧,也没什么过激反应。

……也是。

他和阚泽的关系,身边的人基本都是知道的,也默认了。平日里在生活助理面前,阚泽这棵千年老草根本不会收敛,眼神和动作都黏黏糊糊半分不少。这要是再看不出来,那白寻就真的是眼瞎了。

既然知道,那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交配嘛,动物天性啊。

天性怎么能违背呢?

遵循天性的司大佬张大嘴,阚泽挤好了牙膏,把牙刷放进他嘴里替他刷,底下还用个小盆接着泡沫,刷完后热毛巾擦擦脸,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正儿八经是皇帝的日子。

这要是让袁方看见了,一准要嘲笑自家艺人仿佛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障儿童。

房间中站着的白寻愈发显得多余,面上仍然清清冷冷没什么表情,可站在那儿的模样反而有些可怜了。

他只是瞧着两人亲热,眼巴巴望着,像只被丢弃的崽子。过了会儿,白寻才朝门口挪了挪步子,独自出去了。

拍摄从下午开始。

汪源在片场忽然提起休息,倒让一干习惯了他工作狂模式的工作人员受宠若惊,个个儿都惊诧地望着他。汪大导演在这样的目光里头抽出根烟,逼逼叨:“这什么眼神?你们不想放假是不是?——都清明了给你们两天让你们回去烧烧纸,怎么看着还这么不乐意呢,还想留下来继续工作?”

那必须是不想的,几个人忙不迭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