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鹤平复了一下心情,抬起他的脸,低头含住他的唇:“时间要来不及了。”
郁谨霎时间瞪大了双眼。他感到一股力量强硬地闯入他的脑海,压迫着他的意识,仿佛猛兽将他的意识扯得七零八落。
他勉强睁眼,看着丁鹤的身体软软地倒在自己怀里,而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地轻轻抱住他的身体。
他看到村民们闯了进来,自己轻柔地把丁鹤的身体放在一边,走出棺材。
丁鹤的意识过于强势,瞬间就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而郁谨只能看到黑暗如凶狠的巨兽将他踩在脚下,利刃和獠牙撕破他的身体。
这就是被附身的感觉。
丁鹤并没能清楚地说明被附身的感觉,让他本身的认识产生了一定的偏差。
现在丁鹤的意识明显占据了整个意识海的绝大部分领地,将他本身的意识挤在狭小的一隅。
郁谨冷静下来,注视着黑暗中的猛兽。
丁鹤的意识虽然凶狠,但夺取了大部分领地之后,也就不再管他,有意收敛了自己的锋芒。
他尝试着去触碰黑暗中的猛兽,动作谨慎而又轻柔。
猛兽似有所感,站起了身,郁谨立刻收回了手,谨防他突然的袭击。
猛兽委屈地原地趴下,好像在责怪他的疏离。
郁谨放下警惕,主动把猛兽抱在怀里。
猛兽如猫一般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在他的怀里磨蹭。
代表着丁鹤意识的黑暗很快大胆地环住了他的身体,将他完全包裹在里面。
郁谨觉得呼吸一滞,有什么东西温柔地渗入他的意识。
是丁鹤的记忆。
有关他们两个人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我想上秋名山。
晋江:不,你不想。
第77章 祭礼之谜(九)
村民们眼见郁谨一个人走进挂着红灯笼的房子,缓缓把房子围了起来。
这间房子他们从没有见过,只觉得和祠堂很像,却在不同位置。房子门口挂着一对血红眼睛般的灯笼,房柱上涂了新鲜的漆,像是新准备的婚房。
有鬼。果然有鬼。
村民们起初不敢靠近,但眼见十多分钟了,没有人接近,也没听到里面的动静,才大着胆子缩小包围圈。
今年的祭品,烧不死,淹不死,野兽也咬不死,下毒没有机会,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直接真刀真枪地捅上去没试了。
他们知道郁谨会放火,已准备好了几大桶水,准备淋他个落汤鸡。
事已至此,如果他们不先下手,郁谨肯定会直接报复回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是死是活,就在此一举了。
神婆真是老糊涂了,从外面带了这么个古怪东西出来。
他们做好准备,硬生生撞开了门,却看见祭品正坐在棺材里,怀里抱着一具陌生的男性尸体。
祭品原本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听到声响转头看去,弯唇微笑,整张脸生动温柔,眼里像漾着融融春水。
村民们愣在原地,觉得这个祭品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刚来的时候,还一身煞气,宛如游走在地狱的恶鬼,现在却和煦得仿佛春日暖暖的微风。
祭品珍宝般把怀中的人抱紧,好奇问:“有什么事吗?”
他像是对之前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纯净温柔得如一捧羽毛,风一吹就散到人心里,挠得人心痒。
为首的村民心神乱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底气不足地质问:“神婆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祭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是难过地垂眸:“神婆出事了?”
村民冷笑一声:“你今天明明去过祠堂,看到了神婆的尸体。你就是去检查尸体的吧。”
“在那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件事。”祭品紧张地抓紧怀中人的衣服,唇角微微抿紧,“神婆对我这么好,我没有理由害她。”
“少装了,自打你来了村里就没安生过,不是你还能有谁。”
他看起来比之前好对付多了,温和良善,甚至紧张的样子还让人有点想欺负。
村民们渐渐也忘了之前他是多么凶神恶煞,抄起家伙靠近。
祭品仍旧坐在棺材里,微微扬眉,唇边泛着笑意:“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为首的村民恶狠狠道:“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弄死你这个妖怪。”
祭品眼见着铁锹向自己砸来,眼中丝毫不见惊慌,淡定安然地帮怀中人整理着衣服。
铁锹在就要碰到他的时候自己断成两半,掉在旁边的地面上。
而他连眉峰都没动一下。
村民退后几步,眼中更见惊慌:“你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