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筠两手搂住他, 在他脸上温柔地亲了亲。

“快睡吧，我在呢。”

唐叙“嗯”了声，在他怀里蹭了蹭，安心地闭上眼睛。

闻着梁筠身上熟悉的味道, 唐叙慢慢沉入了梦乡。

只是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面白天的场景以一种扭曲的形式反复闪现，子弹穿过血肉的撕裂声, 玻璃碎裂的咔擦声，还有刘明正临死时喉咙里发出的不甘的呜咽……

“啊！”

梁筠被他的喊声惊醒，连忙坐起来, 开了床头灯。

“唐叙？唐叙？”

他小心地拍了拍唐叙的脸颊。

唐叙额上都是冷汗, 他缓缓睁开眼睛, 恐惧还残留在他的眼底。看到梁筠俊美的脸笼罩在暖黄的灯光里, 他鼻头一酸, 伸手紧紧抱住他。

“做噩梦了？”梁筠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唐叙“嗯”了一声, 哑声道：“我梦到你那一刀划了下去，然后脸上都是血……”

“梦跟现实都是反的。”梁筠抚摸着他的脊背, 手指也在他的发间轻轻摩挲：“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一点事都没有。”

“嗯。”唐叙的表情平静了许多，他呼了口气, 攥着梁筠的手,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几点了？”

梁筠看了眼床头的闹钟：“三点多。”

“那今天去c市还来得及吗？”唐叙神情忧心。

“下午四点的机票, 不急。现在还早得很, 可以多睡会儿。”

“我估计暂时是睡不着了。”唐叙叹了口气, 翻了个身，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那就别睡了，我陪你说话。”梁筠把床头灯调暗，在他身边躺下。

“嗯，要不你跟我讲讲这五年你在美国的经历吧？”唐叙忽地想到什么，眼底都是好奇，侧身看着梁筠。

“你要是想听的话，行啊。”梁筠眨了眨眼睛，露出思索的神色：“该从哪儿讲起呢，要不就从我第一天去美国的学校报道开始？”

“可以啊。”唐叙靠在他肩上，脸上的神情十分感兴趣。

“嗯，其实我刚到美国的时候挺孤僻的。那个时候在波士顿，天气很冷，经常下雪。不过空气还是挺好的，天也很蓝。我一个人租了间公寓，买了辆福特，每天开车去学校。碰到下大雪的时候，没法开车，我就坐地铁去学校，波士顿的地铁非常古老，有时候也很拥挤。不过在上面能碰到不少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