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浔愣了一下,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此时七情面板出现了奇怪的波动。
其中‘喜’大幅度下降,‘思’和‘悲’两项在不断的增长,随着这两条情绪的增长,宋知浔回过头,看到了此时宫的表情。
“能恢复,真的太好了。”此时宫抬起了宋知浔的小腿,弯下身体,在宋知浔原本的伤口处落下了一个清淡的吻。
这一瞬间宋知浔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了什么,迅速的回头看向那个此时仿佛卑微的少年,此时才发现少年的发丝并不是正红色,它很暗淡,红的仿佛是黑色一般,也许如他的人一般,在阳光下的张扬,不过是让人忘记了注视他原本的深沉。
少年表情很平静,但是那双淡金色的双眼之中,却看不到任何的光芒,疲惫又倦怠,宋知浔突然拥有一个想法,或许骑士所说的‘破坏之神’神智不正常并不是以普通人的角度,而是以‘破坏之神’的角度。
破坏之神的神智应该怎么样的?或许在面对那些入侵者的时候所产生的感情才应该是破坏之神的正常感情,对破坏之神来说,他产生了不应该产生的思想。
“你……”宋知浔将信将疑的问道,“喜欢生命吗?”
破坏之神没有回答,他站了起来,比宋知浔要矮上一点,少年浑身都仿佛散发着几分颓废和悲凉,面板上的‘思’越高,‘悲’就越高,所有的张扬都不过是假象,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才是真正的——神志不清的破坏之神。
是情绪有问题吗?神难道得了精神病吗?
“你在上一次好好的和其他人对话是什么时候了?”宋知浔问道。
“不知道。”宫摇头,红黑的长发轻轻摇曳,“太久了,久到,我不记得那个人的面容了。”
果然是这样吗?因为三神现在状况不佳导致沟通不良,再加上没有外界刺激,让本身就拥有比人类更复杂的精神的‘神’彻底进入了独处时间,他们深知自己的职责却忽略了自己的需求。
所以才导致了最终畸形病态的发展。
所谓的‘神谕’ 中,‘神后’这个概念可能不只是‘伴侣’含义,而是神的心理医生以及刺激他们反思存在的意义?
宋知浔一直都是很聪明的,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可能是思虑过重了。
“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喜欢的东西吗,问过之后宋知浔却又改了口,“不,你喜欢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不喜欢。”
在这之前,至少需要给迷惘的神一个向导。
“破坏必须存在。”宋知浔眯起眼睛,扯住破坏之神的发丝,拉近了宫和自己的距离,“你明白吗?”
如果没有破坏的存在,生存又谈何意义?
“你……”宫淡金色的瞳孔中流动着淡淡的光芒,“必须存在。”
□□与治疗必须两者共存,这份房租,赚起来太困难了。
第16章
拉斯特锐宮的面积广阔,地球步入钢铁之国社会之后,人口密度已经达到了历史巅峰,自从控制了地壳运动更是直接不断的拔高建筑层,也因此拥有了地上地下之分。
底层贫民是无法见到太阳,所有的光芒都是人造光。
他并没有仔细了解过拉斯特锐宮的面积,但是应该是极大的。
因为神在这里所以人类不能侵入,宋知浔理解现在的状况,但是却有更严重的问题出现了,进来拉斯特锐宮的人怎么办?在之前破坏之神似乎还充当处理生命的角色,他阻止了。
“宫。”宋知浔席地而坐,跪在他面前的宫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宋知浔任由他的情绪平静,“你知道那些入侵者应该怎么处理吗?”
“全部杀死。”宫的身体,哪怕只是少年也能够看到强壮的肌肉,是天生为了破坏而赋予的力量,宋知浔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拉斯特的模样,拉斯特面色苍白身形瘦弱,就像一个缺乏营养的学者,花团锦簇之中异常清冷。
“是神木林有什么规定吗?”宋知浔对宫的做法表示怀疑,“比如不能进入什么的?”
“没有。”宫摇头。
“那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们?”
“我想。”
宋知浔因为这个回答半天说不出话来,宫所做之事应该是作为‘破坏之神’的本能,现在拉斯特已经陷入沉睡了,所以整个森林哪怕是遭到了破坏也无法再创造,骑士说生命之神渎职,最后形成了宫的领域。
——一片辽阔废弃寸草不生的土地。
他们已经放弃了思考。
拉斯特锐宮这么长时间都无人侵扰恐怕也和宫的清扫有关,所以外界并没有对这里有任何的了解因此无从下手。
“喂。”宋知浔歪着脑袋看向宫,“带我去见拉斯特。”
“不。”宫干脆的拒绝了宋知浔的要求。
“你说什么?”宋知浔眯起双眼,看了一眼七情进度条,现在他的状况平和,难道说这家伙是一旦平和下来就不好控制的对象?
“不可能。”宫俯身上来抓住了宋知浔撑在地上的手,以无法抗拒的力道缓缓的抬起轻轻的贴在自己的唇边,“你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
宫缓缓的张开嘴,露出了隐藏在其中尖利的犬牙,犬牙抵在他手腕的血管之上,牙尖似乎泛着淡蓝色的光芒,宋知浔本能的反应过来,宫的犬牙应该是带毒的。
淡金色的瞳孔中流淌着宛若流沙一般细腻的情绪,他的眼中没有任何对于‘杀死’自己的不舍,他是认真的。
宋知浔看着自己受到威胁的手腕,恐怕只要稍微破一点皮病毒就会立刻进入自己的血液,对于喜爱破坏的神来说这没有什么艰难的。
所以之前骑士要强行带走自己的时候才说是让宫殿下露出一点破绽,那时候他有骑士,现在骑士已经回归神殿,他得自己想办法。
他曾经读过文献,在面对危险的野兽之时,一定要保持冷静,越是慌张的逃脱就越是能够激发野兽的兽性。
宫很在乎他。
宋知浔稍微挣脱了自己的手腕,没有收回去,而是就着这个动作手指轻轻的抚摸宫的獠牙,白皙的獠牙十分锋利,宫没有反抗,而是张开了嘴任由宋知浔的玩弄。
手指探入了宫的口内,轻轻的玩弄着宫的软舌,他的舌头表面粗糙,抚摸上去有种在触摸砂纸的感觉,但是却异常柔软,宫似乎很喜欢宋知浔的味道,不由自主的开始追逐宋知浔的手指。
“你说你想杀了我?”宋知浔敏锐的察觉到了宫的回应,眼角浮上一层嘲讽笑意,“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咬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