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上位者们有的慌成一团,有的则被气炸了一样大吼大叫,还有些默默地坐在位子上一副大势已去的绝望模样。
“赶紧让维和部队停下来!”“不能听他的!”“难道我们还怕他这种毛头小子吗!”“万一他手上真有什么.......”
卡洛斯实在是受不了这些雌虫吵吵闹闹的样子,干脆起身走出去透口气。
我们的官员就这么糟糕的吗.....卡洛斯甚至也这么想着。他下意识的掏出了一盒电子烟,凝视着封盖上面的刻字又艰难的塞回兜里。作为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他很难控制自己将这些事情不怪罪到性别上面。
那些昔日里运筹帷幄的家伙怎么遇见突发事件能够慌成这样?就连军部的那几个议员也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散发出不靠谱的气息出来。
难道他还要靠自己去抓巴泽尔吗?!
卡洛斯这个时候没反应过来他指责的军部议员本来就是一些小虾米。政议院被贵族牢牢把控,其中大多数的军部议员都来自第一军团。而第一军团的军团长阿斯特上将被巴泽尔绑架失踪,这些平日里唯团长马首是瞻的议员们自然群龙无首。
“卡洛斯!”随着一声低喊,兰登子爵急匆匆地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他们现在待在政议院的外层阳台上,没有人会往这边看。但兰登还是快速来到会长身边凑到耳旁低声道。
“沙维尔也失踪了。”温热的气息喷在脖颈上引起一阵不适,但卡洛斯没有理会这些。他猛地盯住兰登子爵,确认他一向乐观的好友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这不好玩,兰登。”他听见自己声音艰涩。但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没有人在开玩笑。兰登直接给卡洛斯看了自己光脑上的视频。
躺在床上的沙维尔一直安静的看书,中途有人进来端了些水果和饮料。但视频突然开始扭曲冒出一堆乱码,再度清晰画面的时候只有房间里一张空荡荡的床铺。
“巴泽尔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剧组。”卡洛斯试图拒绝承认这一切“我特意让莱安中将带队,他们是最精锐的士兵。”
“当天沙维尔跟鹤白说过话后便有些不舒服,被送到医务室单间休息。你觉得这件事情跟鹤白有没有关系?他之前还跟巴泽尔待了那么长时间。你知道这几个小时都够他们干些什么了吗?!”
兰登一番话说得急促,连往日从容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一双泛红的眼睛直直的瞪着卡洛斯,如果不是俩人挨得特别近卡洛斯甚至感觉不到对方在轻微颤抖。
“不能无凭无据的怀疑别人,尤其是你的朋友。”卡洛斯明白兰登这样说完全是因为他跟沙维尔已经认识了很久,但跟鹤白才仅仅认识一段时间的缘故。
他回想着之前跟鹤白相处时的画面,慢慢地劝着兰登也像是在劝自己“你知道鹤白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出来的。”
然而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鹤白站在休息间里,看着面无表情站在自己前的小女孩。
他感觉自己麻烦大了。
第77章 罪恶
穿着灰扑扑连衣裙的小姑娘冷漠的看着自己。
她漆黑的复眼像是磨砂的一样看上去有些渗人。但她似乎没有这种自觉,反而微仰着头好让鹤白更清楚看到她的表情。
“萨莉亚”鹤白叫出了小女孩的名字。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然后缓慢地上下轻微点头。她那原本柔顺的披肩长发粘成一绺绺贴在脸颊上,淡金色发丝里面掺杂着红褐色的凝固血块和泥土。比起最初在地牢里面看见的模样,鹤白觉得萨莉亚比当初要奇怪的许多。
不光是从衣服的整洁度,而是从给他的感觉上来讲。
最起码一开始萨莉亚还会怯生生地叫巴泽尔哥哥,也会板着脸恭敬地对自己道谢。虽然身上满是伤痕与污渍,但能看出来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哥....哥....”
萨莉亚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眨了眨眼,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出这两个字来。就跟婴儿蹒跚学步类似,萨莉亚在说话的时候也艰难的很。她试图伸出手来,却在看到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后顿了顿,最终还是抿着唇把手背到身后。
“你...好...吗...”
她笨拙地使用着嗓子发声,光是鹤白看到她不小心咬到舌头就有好几次。她有这一口尖锐的牙齿,没说几个字就看到小姑娘嘴里满满都是血。但她一直在说话,嘴唇张合间只能见到一口血色牙齿。
“你不知道疼的吗?!”鹤白看着尤为心疼。如果只是现在看到萨莉亚这副模样可能大部分人会感到害怕怪异。可见过正常状态的萨莉亚,现在的小女孩只能让鹤白觉得心里难受的要命。
“是不是巴泽尔干的,他对你干什么了?!”
“巴..哥哥....您...帮....”或许是说到巴泽尔让她感觉着急。萨莉亚本来就不听话的舌头更像个僵硬的肉块,几次都差点将舌头咬出个大洞来。
萨莉亚感觉不到疼痛,但她为表达不出意思而焦急。
“雄主,您在里面吗?”隔着一层门板,鹤白听到了自己雌君略微犹豫的声音。
“我不在!”条件反射一样,鹤白脱口而出后简直想原地找个缝钻进去。更别提他面前还有萨莉亚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歪着头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像在嘲讽他的脱线。
门外罕见的沉默了一会,约书亚的声音比起方才更加低沉了些“既然您不在,那我就先退下了。”
手腕上的光脑已经拨到了虫后的通讯界面。
约书亚冷静地给光脑开了静音模式,同时给其他几个坎德拉同族群发了一条短消息。年轻的军官这个时候本能的更信任雄主的族人,而非远处巡逻的帝星督察官。
身形修长的男人屏住呼吸安静的贴在门框上,调动全部的注意力试图听到门后面的动静。
虫后殿下过来大概需要五六分钟,他得在此之前保持这个状态守在外面。房间里面肯定有谁在而且劫持了雄主,他现在贸然冲进去只会激怒对方惹出不必要的冲突。
等着虫后殿下这个强大战力过来之前他就守在门口附近,只要听到威胁到雄主生命安全的动静他便立刻冲进去。哪怕是挡刀也好,这次绝对不会再眼睁睁地让雄主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发现....他....进来...”萨莉亚被外面的声音一激,身体控制不住地产生了变化。原本白皙皮肤逐渐被生成的猩红铠甲割裂,从脸颊到没穿鞋的脚都覆盖了厚厚一层角质甲壳。
化作弯刀的双手——或许更该称作为前肢抵在鹤白脖颈前方。萨莉亚咬着下唇用艰涩的声音一字一句缓慢重复道“他...进来....”
暗红色刀尖在雄子皮肤上划出一道薄薄血痕。鹤白微微扬着头紧张的动了动喉咙,他半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他跟萨莉亚的黑色复眼对视了片刻后只能无奈地妥协。
“你还是进来吧,她发现了。”他叹了口气用不大的声音说到,但鹤白坚信约书亚肯定听得到。
果不其然,在雄子话音刚落的时候门就被急急推开。
约书亚银灰眼眸在看到小女孩的那刻震惊的缩了瞳孔,但下一刻他却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动摇。原来之前鹤白跟他讲的‘人体实验’“制造虫后”都是真的!
约书亚深吸了口气,在进门的瞬间便看清了房间里发生了什么。雄主被这个怪物——半虫化小女孩劫持着,而她应该就是之前提到过的‘虫后’萨莉亚。
作为对精神力不敏锐的雌虫,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对怪物本能的敬畏。虫后陛下曾经告诉过他这不是内心的想法,而是最原始不过的血脉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