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生看他面上尤有愤愤,想必是又担心江元白此刻情状又觉得江元白活该,亲了亲他的耳朵,往他脖子里靠,江顾白要挣扎,他将他整个人便圈了住,不让他挣脱,“可惜你不能生,若咱俩有个孩子,我便让你教,只要他不过分心善,纵使走侠义道,那我也不介意。”
江顾白握了拳头,便要打他一拳,江楚生捉了他的拳头,笑道:“我说的话难道你不动心?”
江顾白“呸”了一声。
江楚生道:“若咱们有孩子,却不知道该叫元白哥哥,还是叫元白舅舅了……”
舅舅自是母系那边的称呼,江顾白冷冷道:“反正我是生不了的,江教主还是找别的女人去实现你的梦想吧。”
“别的人,我都不要。”
江顾白又冷哼了一声。
“这么些年,也就元白的母亲入了我的眼,不过她虽不错,不免小家子气。”
江顾白盯着他,道:“若一个男人会在背后说一个女人坏话,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他爱过的,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算个好汉!”
江楚生笑道:“你以为我是故意说她坏话,你认为我喜欢过她,就得对她一切小性子都包容?”
“若爱了,自然该如此。”
江楚生沉吟道:“那或许我还不爱她,原本,我对她是有感情的,只是她总是恃宠而骄,烦人,明知道有些事不可做,偏偏要做,初时我还道她性子骄矜,是大小姐脾气,到最后她分毫不予体谅,事事都要我迁就,我的喜欢便淡了几分……”说着,却是一叹,“可惜啊可惜。”
江顾白冷冷道:“你现在就算再可惜,元白的娘亲也救不回来。”
江楚生愣了一愣,笑道:“谁说我可惜那个了?”
“那你可惜哪个?她……她好歹为你生儿育女了。”
“我可惜的是她差一点便让我爱上,哪怕是爱感情也会消磨,何况只是喜欢?因她为我生儿育女,所以我才没按教规惩罚她,我与她和离,要她另觅佳偶,若她自己想开,与别人相好,谁也不知道她的过去,那便不会那般。”
“你是中元教的,外人非教内中人,尤其是女子,自然更守礼教,你将人抛弃,原本就是对不起她……”
江楚生道:“顾白的意思是,教内兄弟便白给她害死了?”
江顾白一愣。江楚生处死江元白生母的时候他还太小,老实说,他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只知道她犯了错,而且是大错。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错处。
“你竟觉得我下手重?你要知道,长老弘毅跪了我教另几大长老三天三夜,自废右手才把她救下去,原本按教规,手足相残,伤害教内之人的人,须以严刑拷打,予以扒皮凌迟之刑,我本顾忌元白与弘毅之情,斩她右手便可,教中人不服,觉得太过仁慈,而弘毅又不服,觉得太过残忍,我思及她是我妻子,又是元白之母,感念她恩德,不杀她不对她处以极刑便是,上上任教主的妻妾别说杀了本教兄弟,便是说本教兄弟一句不是,那也要割了舌头,向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本来就是她犯了错,自该承担一切后果。”
江顾白道:“若犯错的是我呢?”
江楚生闻言竟是一怔。
江顾白问这句话时本未存别意,但问出口后却是面红过耳,意识到自己此话有多么惹人误会,张了张口,想要辩驳,但颇觉得此时辩驳乃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撇开头去,想要不看江楚生,还未来得及转开,江楚生却是捏了他下巴,喜道:“若是你犯错,我自该与你一力承担,不会叫那刑罚落在你身上!”
若是江楚生说要包庇他,江顾白也许觉得他多情,但不免觉得他失义,然而江楚生所想却并不是包庇,而是与他一同承担。江顾白微微愣住,江楚生却是凑过去亲他,又亲脸又亲嘴唇。
江顾白猛然推开他,冷声道:“别碰我!江教主,你对自己枕边人尚且如此,我江顾白无德无能,无法让江教主为我承担。”
江楚生这些日子以来已发觉自己对江顾白的情意不同往日,那日恶公公与他所说的话他却都已想了进去,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愿意和江顾白长久在一起,只不过江顾白毕竟比他小了十来岁,他是不是一时新鲜冲动,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然而,每次看江顾白有所动容,他的心情便忍不住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