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只是寻常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噩耗未将至自己头上,谈资总归只是谈资,待时间一长,谁又会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路边的小贩依旧在那儿自卖自夸。
陆无疏见到街边有一老伯在那儿画糖画,龙飞凤舞之间,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便出现在了雪白的油板之上。
施阳与陆无疏说过,以往施怀琼带着施阳出去,每每都会给施阳弄上这么一枚糖画。纵使家境条件好,施怀琼也会乐此不疲的在那儿转转盘玩,而施怀琼手气总是极佳,替施阳抽到的不是体型极大的龙凤,便是花样繁杂的百花。
施阳拿着那糖画,能吃上许久。
陆无疏立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帮施阳带一个糖画回去。
只是刚要开口,他便听到街头的另一边,响起了男人洪亮而急促的叫骂声。
“臭叫花子你往哪里跑!偷包子偷到我这边来了?!”男子边追边跑。
男子的前边,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叫花子,她红着眼,将手中几个包子紧紧抱在怀中,跌跌撞撞地穿梭在人群之中。
陆无疏见到一前一后的二人在他面前跑过,便转了身继续去买那糖画。
脑海中一个熟悉的面容一闪而过。陆无疏即刻转身,朝着那两人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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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夫人化成的玄猫用鼻尖轻轻蹭了施阳的背部,明黄的眼眸中满是怜悯之意。她低着嗓子轻轻叫唤了一声,便踩着柔软的垫子,睡在了施阳的头边。
他是陆无疏拼了性命也要护下的人,而她受故人之脱,责任便是保护陆无疏。陆无疏要护着的,便也是她要护着的。
房门被轻轻打开,闻见声音的施阳依旧一动不动。
“公子。”一哽咽的声音在施阳背后响起。
施阳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转过了身,只见蓬头垢面,哭红了眼的锦茵出现在他面前。锦茵的手上牵了一个三四岁的垂髫女娃,此刻正泪眼盈盈,咬着稚嫩的下唇可怜兮兮得看着憔悴无比的施阳;锦茵的背上,还背了一个正在酣睡的男娃,虽面部脏乱不堪,却也十分安逸。
施阳的眼中再次闪起了光辉,突的从床上坐起。
女娃吸着鼻子,已经哭干了眼泪,脖间挂着的那块避妖锁上的银制坠子,也随着她的抽泣一抖一抖。“舅舅。”施若澜终于哭出了声,声音异常洪亮。她扑进了施阳怀中,稚嫩的双手环着施阳的腰身紧紧的。
“若澜……辰儿……”施阳将施辰抱在怀中,并仔细摸了施若澜与施辰的背脊,确保眼前所发生的不是梦,确保二人毫发无伤。他颤抖的双手牢牢圈住了施若澜与施辰小小的身躯,再也不想分开。他怕他一松开手,这两人便也像他的父母和姐姐一样,永远消失在这世间。
锦茵是个机灵的丫头。
半月之前,是施辰两周岁的生辰,施家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准备为小寿星过生辰。
施家没有年纪较小的丫鬟,就锦茵一个正值豆蔻年华。施若澜很喜欢锦茵,待家宴结束,便吵着要和锦茵一起玩。而向来都是小的跟着大的跑。施若澜一缠上锦茵,还在牙牙学语的施辰便也跟着自家姐姐缠上了她。
施家一家子待锦茵都很好,见施若澜和施辰都那么喜欢与锦茵玩一块儿,便将两个孩子放心交于她带。于是,锦茵便和两个孩子一道出门散步去了。
只是三人一走,施家便出事了。
锦茵带着两个小娃回到施宅,却发现两人脖间戴着的那避妖锁正闪着光。